朱慈煊一直为自己在宫中的言行受人监视而烦忧,如今听到杨娥竟然有这等技能,当下会心笑道:”有杨护卫在,以后小王说话也不用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了。”
杨娥笑了笑,却是没有否认。
朱慈煊乘机将杨娥奉为上客,挽住她手臂,请她就坐。
杨娥却坚持不肯,道:
“殿下,卑职,不,杨娥自幼就听闻尊卑有别,不可逾越。杨娥若是坐了这国公大人、少国公大人坐过的凳子,若是被泉下的老父亲知道,定然不会饶恕我的,还请殿下别为难杨娥。”
朱慈煊知晓古人中有些义士将‘家中教诲’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便不再勉强,同她一起站着,与她闲聊起来。
他前世毕竟做过创业,多少也算是带过团队的人,即使先天不善言辞,但日子久了,也知道怎么与人,尤其是技术骨干沟通。
朱慈煊从杨娥最擅长的武术领域打开缺口,然后慢慢将话题引到了护卫这个专业领域,接着才询问起了她的护卫生涯。
杨娥开始应答还有点拘束,但时间久了,渐渐言语流利起来。
一番交谈后,朱慈煊发现前世关于杨娥的记载倒是基本属实,这杨娥世代武师,与哥哥、丈夫张子英在黔国公沐天波部下充当护卫。
待聊到后面时,突然听到杨娥提起来,她与晋王李定国竟然颇有接触,这令朱慈煊兴趣大增,连忙询问起来。
杨娥笑道:“晋王领兵护着陛下初到昆明,需经常外出实地探查昆明城周围布防,但这昆明城原先是秦王的旧部王尚礼的地盘,晋王并不熟悉。因此国公大人便举荐了我夫妇作了晋王的引路人。”
朱慈煊大吃一惊,他可没有想到这昆明城竟然也是孙可望控制的地盘,脑海中也没有王尚礼的记忆,追问道:“王尚礼大人,他现在身居何职?“
“王尚礼大人因为护驾有功,如今官封保国公,如今昆明城中的军队,有七千是他的部下。”
朱慈煊啊了一声,感觉形势危急,比他预想严重,但想到历史上,孙可望的叛乱最终被很快平乱,这王尚礼自然也闹不出幺蛾子,便不再挂在心上。
他现在无暇顾忌与自己战略目标之外事情,于是将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人物上,继续问道:“杨护卫,晋王手下有谋士叫金维新,杨护卫可曾见过?”
“自然见过,”杨娥点了点头,正色道:“金维新大人,他是晋王最为信赖的人,晋王对他很是客气,视他为自己的先生。”
朱慈煊想了解金维新更多经历,欣喜道:“还请杨护卫跟我说说。”
杨娥想了想,低声道:“金维新大人,依杨娥看来,他心思复杂,殿下还是要小心他才好。”
“杨护卫何出此言?”
杨娥秀眉竖起,理直气壮道:“金维新是晋王的谋士,理当对晋王忠心不二,但杨娥却无意中听到他对晋王抱怨的言语。”
朱慈煊不想打探杨娥如何听到这个消息,但他相信杨她的话,追问道:“那金维新怎会有如此念想?”
杨娥冷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屑,道:
“这金维新平日里斯文得很,背地里却喜好女色。他曾经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下一名女子,将她安置在偏居之所,每当烦闷之时,便找那女子喝酒。
有一次喝酒后,他便开始胡言乱语,自诩自己有经天纬地的辅国大才,抱怨晋王没有重用他,委屈他,只是让他做个参谋职务。”
朱慈煊先前跟沫天波提及李定国,当时就担忧李定国性格耿直,不懂对下属怀柔奖赏之策,容易引起下属的怨气,只是没有想到金维新这么没有耐心。
正想着,杨娥担忧道:“这金维新如此自怨自艾,殿下可要担心,他被称为晋王手下第一谋士,定然阴谋诡计多得很。”
朱慈煊心中一动,想到金维新的介入可能会加重自己游说沫天波的筹码,不由笑道:“有阴谋诡计才好,小王可期待得很。”
杨娥低声说了一句:“这个金维新野心这么大,他会不会眼红那卢桂生,自己也想做殿下的老师。”
话音未落,天空中莫名响起了一道落雷,将朱慈煊先前美好的念头击得不住下沉,他暗暗喊道:
“倘若如此,那可糟了。金维新这厮私心过重,会为了利益勾结马吉翔操纵朝政,甚至历史中李定国和刘文秀的矛盾激化,十有八九也是他的杰作。”
正忧愁着,
刘娥劝慰道:“卑职只是说说,殿下不用放在心上。就算那金维新就是敢这么想,国公大人也不会同意?陛下更不会同意?”
“是呀,”朱慈煊心中一宽,暗暗劝慰自己:
“自己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在南明旧臣看来,他金维新的身份,不过举人出身,做太子殿下老师,可不够格。
再说,自己的父皇心里可厌恶他得很,定然也不会同意的。”
但脑子依然不听话得继续想着,倘若金维新真有这想法,他会怎么做呢?
对了,他一定会找他的死党,掌控内廷的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