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距离不过几十步距离,但他却举步维艰,一路上忧心忡忡:
父皇的内心果然还是更相信马吉翔,当他是自己的心腹。
老师虽然一片忠心,但父皇内心里对老师却有几分畏惧之心。
父皇对马吉翔可以颐指气使,但对于老师却只能恭恭敬敬,这便是差别所在。
这宫廷护卫本由老师负责,如今换作了马吉翔,老师若是知晓,心中一定伤心难过,悲愤不已。
他对父皇和大明皇室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如今反而不受信任,老师他会不会做什么过激之事?
我是他学生,既然已经提前得知,要不要事先告诉老师?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事情,走了许久才走到文华殿。
进门之时,发现沫天波竟然已经在文华殿等候。
朱慈煊定了定心神,上前行了礼,惊喜道:“老师,你终于来了。”
沫天波歉意道:“近些日子为师公务烦身,实在没有时间。今日有了空闲,便提早赶了过来,希望能将前些日子拉下的课程补上。”
“谢谢老师,”朱慈煊笑了笑,问道:“不知师娘的病情如何?”
“多谢殿下关怀,”沫天波笑道:“你师娘不碍事的,不过是些老毛病罢了。亮儿也很好,不过这孩子孝顺,希望能多多陪陪自己母亲。”
朱慈煊笑道:“阿亮兄弟孝顺自己母亲,学生自当好好学学。”
沫天波爽朗一笑。
朱慈煊望着沫天波,见他脸色红润,笑容满面,整个人又重新散发出温暖圆润之感,令人舒服不已,显然已经走出了马吉翔事件的阴霾。
这令他更加惴惴不安。
“我该不该提醒老师?
但若是不提醒,老师的心理没了缓冲期,仓促之下知道这个噩耗,对父皇的失望岂不是更大?
但是,
但是,
这样一来,
老师对父皇失望越大,对自己希望自然就越大!
自己岂不是成了受益者?
不行,
不行!
朱慈煊呀,
朱慈煊!
老师对自己恩重如山,
自己岂能如此自私?
我得先提醒老师才行!”
思绪至此,朱慈煊再不犹豫,深吸了口气,低声道:
“老师,学生有重要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