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观寺里面出来,高俊和何志也两个人心情都还算不错,虽然被玄空法师狠狠宰了一顿,但毕竟住房问题有了基本规划,在这个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高俊和何志也是不敢亲自上手蛮干的。再说玄空法师也是个人才,能把他收拢到麾下,对未来的事业相当有帮助。
归来的路上路过了一片小树林,正当两个人秋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高俊敏感的听到,树林里似乎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心中登时一紧,在这个时代,打家劫舍剪径强人,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押剌百户距离大名鼎鼎的梁山可不远,说不准前面就是这种人。
“是什么人!”高俊抽出挂在马上的弓箭,稍显笨拙的把箭挂上了弦,他的心里碰碰直跳,对面的强盗应该没有马,如果能够一箭扰乱他们的话,就可以和何志也快马加鞭冲过去,如果遇到阻挡,就拔出腰中的金直刀挥砍。但是如果对面的强人有马的话,高俊可能就要成为金朝治安战线的笑话了。
对面又是一阵响动,几个畏畏缩缩的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其中几个提着哨棒,另外几个人空着手,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显然并不是强盗。他们一个个低眉顺眼,不敢直视高俊和何志也二人,显得极为畏惧。
高俊放下了弓箭,用平和一点的语气问着几个人:“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何志也还有点儿不放心,手依旧按在短刀上,仔细观察着左右还有没有人。
为首一个答话说,他们是路经东平府的商队,在寿张被贼人劫了道,这几位腿脚快一点方才逃出升天,正商量着回大名府报信。
“原来如此。”高俊心下松了一口气,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哪家的商队?”
“回老爷话,我等是冀州殷家的商队,一共20挂马车,本来是从大名府到济州间贩些南北货,这条路平常也是走惯了的,谁知道今年新出了一伙流匪,头领唤作时全,这伙贼寇在峄山落了脚,专一劫杀过往商旅,好生吓人。”
“你是冀州殷家的人?”高俊一瞬间握紧了缰绳,那几个人不知道是福是祸,支支吾吾不敢明确回答,两个人心里早就明白了八九分,高俊挥挥手,就放那几个人离开了。
“高俊,冀州殷家是帮过咱们的,你要不要想办法把那批货夺回来?看样子殷家的生意做得挺广的,说不定有些东西上能帮到咱们。”何志也的语气并不那么激烈,只不过是略微提及一句,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高俊心里也清楚,眼下自己手里只有一百多人,而时全的实力尚不了解,眼下还不是做承诺的时候。
但是峄山距离押剌百户也不算远,高俊盘算着,回去以后一定要找人好好了解一下这群贼人。河北义军白六、程审年也是被称为贼,虽然白六确实自甘盗贼,程审年可真的是起义军。由此说来,说不准时全也是一个起义首领。至于劫掠商队这种事嘛,毕竟商人的形象也一向不大好,起义军内部也难免有腐化分子,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之后又是忙碌的几天,高俊把自己的训练大纲交给了孙庭,在战场上过年厮杀的老兵对于训练内容更有自己的心得,何志也用尽全力在收集各种建筑材料,全押剌百户的人都知道马上就要修军营了。
闲言碎语立刻满天飞了出来,今年的战争中押剌百户的壮丁损失惨重,各家各户都憋着一股怨气,听说高俊要给贱命的驱口们修房子,很多正户立刻忘了那些人是要代替自己上阵厮杀的,种种抱怨之言路途充塞。
但是高俊和何志也暂时还不能理会这些,9月1日晚上,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早早停止了工作,月亮出来之时,二人站在村外的水井旁,等待怨灵的出现。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两个人一度以为怨灵不会再出现了,但是没来由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四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仅仅带着一点暗淡的影子,来到了高俊和何志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