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高郎君此人如何?”
“怪得很!”晚晴跟这女子多年,自然不用讳言。“此人姿容丰韵,神采奕奕,明显出身高贵,可是对高门规矩一窍不通,行为屡屡失礼;但要说此人失礼吧,他又情理分明,进退有度,并不是没有家教的人,奇怪,太奇怪了。”
“是吗,”那女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身。“这可是个效命疆场的、真正的好男子、大丈夫啊……”随即她叹了一口气。“我刚才确实问的失当,高郎君今夜怕是要睡不着了。”
“睡不着那就是庸人自扰了。”晚晴话刚说一般就停住了,然后加强了语气,更正似的说:“不过和姑娘这般人说话后,确实会如此。”
那女子没有继续说话,静静等待晚晴卸好妆,就去休息了。
高俊虽然又失眠了,但还是起的不晚,这一两天,他也和船工们熟悉了不少,能套出的东西就更多了,高俊有点后悔不是何志也上船,要不然情况应该已经了如指掌。
这支船队打着尚书省的牌子,但是实际上是冀州殷家的商船,殷家就是借着这牌子的威风,在运河上纵横无阻。
这批北货大都是今年春天就开始收购的,大安三年开春,殷家就开始致力于收购皮毛等北货,整船运往开封、济南等地,不知何用。
至于船上的这位大人物,船工们也说不清楚,这艘船是特殊改造过的,有大大的卧室、饭厅,每隔半年一年,他都会坐这艘船。但是此人究竟是谁,船工们也说不清楚。殷家最近在中都没什么大人物,只有故去的老太公有一个女儿,据说在歧国公主家里伴读。
“我这位恩公究竟是谁呢?”高俊想不明白。
时间过得很快,之后几天那位恩公再没有找过高俊,经过两天的高速行驶,船队已经到了馆陶县,第二天一早就能到大名府。到那里,高俊就到了水路的终点,将会上岸陆路回到东平府,而殷家的船队还将继续南下直至开封。
确保菊花无虞之后,高俊主动找到了晚晴,交给晚晴三枚铁牌。
“郎君这是何意?”晚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铁牌,上面錾了一个高字,似乎并不特殊。事实上,这是在中都的时候,高俊和何志也准备的队正身份牌,后来发觉铁牌太贵就放弃了,转而用木牌,这些铁牌就留了下来。
“恩公先是在中都搭救在下,后来又犒赏我军,款待在下,此等恩情,难以报答。”高俊坦然说道:“这三枚铁牌作为信物,恩公自留也好,送人也好,得铁牌的人若有用得着在下的时候,就请传此铁牌,高某肝脑涂地,绝不旋踵!”
晚晴抿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高郎君何必呢,我家主人向来如此菩萨心肠,不求回报……再说了,殷家是河北大族,就算不用信物,高郎君也不愁找不到。”
高俊心里腹诽不止:“河北大族?河北马上就要被铁木真烧成白地了。”但明面上还是客气地请求晚晴将铁牌带给恩公。晚晴也不推脱,痛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船到大名府,军兵们兴奋的三三两两下船,踏上了归家的土地。
高俊下船之前,突然又被晚晴叫住了,她急匆匆的跑来,递给高俊三根金簪。
“我家主人说了,不能白受高郎君的人情,也给高郎君三个信物,郎君若是需要帮忙,穿金簪于冀州殷家即可。”
“这……”高俊还想推脱,但是簪子已经塞在了手里,船工们吆喝着停好了船,就等高俊等人下去了。
“没办法了。”高俊无奈的拿起金簪。“话说,为什么恩公要以女人的簪子作为信物啊?咦~他该不会是个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