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谋克被留下来了,说是押送最后的粮饷辎重。”有一个正军回答着,不住的左右盼望,希望那些运送粮饷的马车赶紧来到。
“不可能!怎么可能让咱们一个普普通通的谋克押运粮饷?,明府在哪里?我要见明府!”高俊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要往纥石烈端的牙帐里面闯,眼下这种情况,就连门口的傔从都放了羊。
“高俊!你还敢回来?”刚刚走到牙帐的旁边,邰乐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挥舞着拳头,就奔高俊而来。
高俊眼下没有时间跟邰乐打哈哈,向后轻轻两步躲过了邰乐的拳头,随即猛的一冲,一肘重重地击在邰乐的小腹上。
“呜啊!”邰乐一下子软了下去,左右两边的罗必达,范德孟见状,也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高俊来不及对付他们,对着郭延嗣打了个手势,急匆匆的掀门进入牙帐,郭延嗣微微一笑,开合之间,将这两个人也掀倒在地。
纥石烈端的健康状况已经非常令人担忧,李小七儿端着茶盘正在旁边伺候着,此时的和石烈端半躺在卧榻上,表情显得非常痛苦。听见有人掀开帘子,勉强的睁开昏黄的双眼,看见是高俊,枯黄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请快告诉我,纥石烈鹤寿下了什么命令?”高俊也不想多费口舌,根本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纥石烈端端的自尊心同样被病痛折磨的消失殆尽,他的喉头动了两下,非常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押剌谋克原地待命,等待都统的命令。”
高俊点点头,又问道:“温敦杰和温迪罕僧虔在哪里?”
“他们昨天就被派到飞狐坝探路去了,温敦杰的十人队全体都去了。”
“飞狐坝?”高俊似乎听人说起过这个地方。“这不是在西北方向吗?”
“正是。”
高俊大吃一惊,昨天他们在纵马岭上看到蒙古人向西北方向行进,正是往飞狐坝的方向去,如果果真如此的话,温敦杰和僧虔带领一个十人队,去飞狐坝,可以说是有去无回。
正当高俊惊疑不定的时候,门帘再度被掀开,一名傔从急匆匆的跑进来。
“明府,你快想想办法吧,大家都闹起来了,说是再看不着辎重粮饷的车队,就赶紧走吧。”
纥石烈端半歪着嘴,同样是非常艰难的一个个往外吐字:
“当年兴陵皇帝在的时候,军法森严,命令是不走就不走……”
“这……”傔从心急的不得了,纥石烈端没有离开牙帐,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军兵们已经沸反盈天,眼看就要溃散。
“别担心。”高俊打定了主意,拍了拍傔从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走出牙帐,高俊才发现,激动的军兵们已经围住了这里,急切的等待纥石烈端下命令,傔从要是照本宣科说不走的话,恐怕当场就要兵变。
“诸位郎君,明府已经下令我指挥谋克。”高俊在那个傔从惊讶的目光中大呼:“全体准备,收拾行李,即刻出发!”
士兵们欢呼起来,但是一位十人长用挑剔的目光看着高俊:“明府叫你指挥全军吗?怎么可能?”
“你要是不想走,可以不走。”高俊干脆利落的丢下一句话。
那名十人长立刻领悟了要领: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纥石烈端会将指挥权交给高俊,但既然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大家乐得服从命令,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十人长徒单邦做前锋,十人长王龙为殿后,选三个会骑马的兄弟现在出去探路,剩下的人半个时辰后到这里集合。”高俊豪气十足地下达了命令,军兵们立刻欢呼着去做准备。
从牙帐那里走出来,高俊连忙拉住何志也,郭延嗣两个人。
“郭三郎,你能骑马,赶紧选匹最好的马,前往飞狐坝那里,通知温敦杰他们赶紧回来,星夜兼程往宣德方向赶。”
郭延嗣点点头,一句话不多说,就去选马去了。
“高俊,你可终于有自己的第一支部队了。”何志也倒是恭喜了高俊一下。
“现在恐怕还来不及说这句话,蒙古人应该已经知道大营空了,不,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骑兵正在往这里赶来,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上山!走小路,去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