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远处,纥石烈鹤寿的白色帅纛已经远远出现在大青山后。
纥石烈鹤寿带着一千行省兵、二百威捷军、五千山东猛安谋克,对阵者勒蔑自己的千户、一个汪古千户和一部分投靠的乣军,共计四千五百人。
金军很快发现黑鞑军已经先于他们展开,敌军的骑射手已经开始不断尝试靠近之后骑射骚扰。金军的威捷军们试图在正面进行射击,但是蒙军发动了两次佯装进攻,不敢暴露在骑兵冲刺路径下的弩手只能后退。
金军主帅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一名公使指挥旗鼓手挥舞旗帜,一名急脚子奔向左翼的拐子马的军阵,眼下这群拐子马还在马下休息。
很快,这群拐子马们抓紧缰绳翻身上马,长官命令骑手高高举起三角旗,做好了准备。
远处的黑鞑骑射手再次靠近放箭,但是在这种距离上,蒙古复合弓对甲胄具装的杀伤力很有限,金军几乎根本没有反应。
突然,金军的三角旗猛地抖开了,近百名金军骑兵对黑鞑右翼的骑射手发动了冲锋。金军的大鼓轰然响了起来!
战马奔腾,金军拐子马全体都带着女真额叶盔,这种头盔牢牢保护住了直到胸前的整个头颅,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的全装甲也是从肩到脚;战马也披上了具装,被厚实的马甲保护着。整个骑兵军阵就像一整块铁锭,还伸出了上百道泛着寒光的枪尖。
这块铁锭毫无悬念的砸开了蒙古军的弓骑手们,这群弓骑手迅速散开,并且试图回身拉弓,但是这种箭既无准头又无杀伤,铁锭碎成三四块,继续驱逐敌人分散开的骑射手。
“黑鞑打仗就是这样子,没什么花样。”纥石烈端不屑的对石抹明安说,后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都统,敌人的骑射手散了,咱们展开左翼吧。”一名亲管猛安向纥石烈鹤寿提出建议。
纥石烈鹤寿年龄和者勒蔑差不多,都是四十多岁。两人都是军功出身,者勒蔑是跟随铁木真南征北战时,因为睿智、公正、铁面无私而闻名,而纥石烈鹤寿则是在泰和六年与南宋作战时,率领五十人夜袭敌营而声名鹊起。眼下,他鄙夷的看着“一触即溃”的黑鞑,下令步兵迅速展开筑垒。
很快,令旗再度摇摆起来,步兵开始挪动,孙庭带着高俊,大约一千人左右的正军贴军向左侧展开延伸,贴军们站在前面,开始筑垒。
随着金朝猛安谋克制度的崩溃,金军的战术也迅速的“宋军化”,临阵筑垒也成了常用的战术,很快,防马壕出现了雏形,拒马已经摆好,蒙军已经难以正面冲击金军左翼。
者勒蔑静静看着金军行动,仿佛是在看什么表演。
“撒察别乞,骑射手放过几轮箭了?”
“六轮,我的者勒蔑大人。”
“六轮……”者勒蔑点点头。“他们已经累了,让他们不用再放箭了,继续牵扯敌人的骑兵,让咱们的骑兵做好准备。”
低沉的牛角号响起,蒙军的骑射手们停止了放箭,开始专心逃命,不断地分开。而金军的体力大大消耗了,战马的速度慢了不少。
“者勒蔑爸爸,为什么不果断发起冲击?他们的骑兵很疲惫了。”也古不解的问道。
者勒蔑对待这位王子并不像撒察别乞那样恭敬,而是一种长辈的慈爱。
“我的也古王子,看好了,女真人的骑兵虽然疲惫,但是还基本完整,我们必须继续拖着他,骚扰他,独狼吃儿马,最重要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