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似乎很想喝酒,只要酒杯是满的,她端起来就喝。没有多久,已经喝了五小杯白酒了。虽然杯子很小,是半两的杯子,可五杯下来,就是二两五了,相当于一小手榴弹。平时,范秋生喝一小手榴弹,脑袋都会晕乎乎的。
见梅姑那样,范秋生急忙放慢倒酒的速度,帮她夹了些菜,催她吃菜。梅姑很听话,没有急着催倒酒了,慢慢地吃起菜来。
其实,范秋生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他不敢说,毕竟不熟悉梅姑,梅姑也不熟悉自己,一些话不好问,他只能尽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和她聊。不过,梅姑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范秋生讲的时候,她听得非常专注。只要他一停,她就催着他继续讲。好像,她从来没有这样听过被人唠叨,特别是在家中的饭桌前,听一个男人唠叨。
好在范秋生是语文老师,也听说过一些典故,讲起来不难。不知不觉中,他们又喝了三杯,酒瓶里的酒没剩多少了。范秋生有了醉意,梅姑更是有了醉态。范秋生盘算着,自己找梅姑的正事哪个时候说,要是她醉了,那不是白来了吗?当然,也不能说是白来了,能和梅姑共进晚餐,亲口吃她做的菜,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见范秋生的话语少了,酒也不倒了,梅姑看了下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便说:“秋生,我、我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没有事,你、你是不会主动找我们这些官太太的。”
被她说着了心里话,范秋生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斟酒,想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没想到梅姑一把推开酒瓶,说:“一个小小的副校长,多大的事,我还特意带你去敬了余义进的酒,他居然不给我面子,我知道是教育局的喻书记在搞鬼,他拿了别人的钱,想跟老娘对着干,我不会便宜他的。
梅姑醉了,居然把一些教育局的内幕说了出来。范秋生开始明白,自己的事为什么没有成。可是,这是自己想了三年的事,怎么能就此罢休?他试探着说:“姑姑,还有办法可想吗?”
“有,有,等下我带你去找下教育局的欧局长,要他亲自拍板,把你的事给定了,我看教育局是局长厉害还是书记掌权。”这个时候,梅姑俨然是一官太太,不,俨然是一官场老兵,深谙其中秘诀。
“谢谢姑姑了,谢谢姑姑了。”范秋生一激动,竟举动端起酒瓶斟酒。见有酒了,梅姑端起来就想喝。范秋生急忙阻止,说:“姑姑,还是我喝了吧,等下要去会欧局长,要是你醉了,怎么去会?”
梅姑摇了摇手,笑吟吟地说:“秋生啊,这、这个时候去会欧、欧局长,肯定找他不到,你不、不知道,教育局的局长是郎县的肥差,求他的人多呢。”
梅姑这句话一点没有夸张,全县教育系统有近万名教职员工,每年有多少人搞调动,要评职称,全县有十五所高中,近百所初中小学,每年有多少人要等着升职,奔前程,还有多少学校建设要等着局长去考察,审查,签字。这些事加起来,你想想,局长忙得过来吗?
“那,那我们哪个时候去会他?”范秋生心里没底,不问到答案心里不踏实。
“你是陪、陪姑姑喝酒重要,还是去会什么狗、狗屁局长重要?”梅姑有点不高兴了,抢过范秋生的酒杯,张口就喝了。不过,酒一入口,她也歪倒在椅子上。她这不是故意醉吗?
见她倒在椅子上,范秋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处理为好。他急忙过去,小声地喊:“姑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