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米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理智告诉他,阿尔帕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对他们下黑手,让他们陷入昏睡,其中一定有原因。
萨卡米走出房间,直接来到了阿尔帕房间的门口。
还没等萨卡米出声,阿尔帕的声音已经从里面传了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进来吧。”
声音平静,即没有心虚也没有意外,就如同在路上碰见时打招呼那么自然。
萨卡米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阿尔帕还是在老位置,老姿势,跟他昨天离开时几乎没有改变。
“我想问问,为什么让他们陷入昏睡。”萨卡米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没有寒暄,开口就提出了他的疑问。
既然以后要合作,他还是冲锋陷阵直面危险的那个人,那就不能让他还担心从背后飞来的刀子。
“你们在荒山钛铁矿区没有碰到魔兽吧?”阿尔帕不答反问。
萨卡米愣了一下,答道:“没有,那里只有非常大的风,而且还能将攻击化整为零。”
“有那个狂风在,不会有任何的植物和生物,并非当场死在风中,而是逐渐死于衰竭。”
阿尔帕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萨卡米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说,真正的危险并不是在狂风中,而是他们离开了荒山区之后,狂风的威力不知怎的留在了身体中,在之后的时间里,逐渐侵蚀生物的机体活力,直至最终死去。
“那你……”
“昨天在你们盯着火焰看的时候,我用魔法驱除了你们体内残留的伤害,副作用就是需要昏睡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萨卡米恍然,他就说怎么可能荒山里只有狂风,让他们砍完就这么走了,原来从他们踏进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结局。
“为什么我最早醒过来?难道我比他们伤的轻吗?”
“因为你只是一个人类,而他们,即是人类,也是兽类。”
明白了,所以他们需要的修复时间,是他的两倍,两个形态都需要修复。
“多谢你了。”
萨卡米诚心诚意地感谢阿尔帕,如果不是他出了砍山的主意,如果不是他昨天帮忙解除危机,恐怕他们不是死在荒山里,就是死在了从荒山回来的路上。
虽然萨卡米知道,是阿尔帕让他们去的荒山挖矿,现阶段阿尔帕也不会让他们出事,但是既然接受了他的好意,萨卡米也不计较几句感谢。
“感谢谈不上,咱们来说正事吧。”阿尔帕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会放任萨卡米这队人出事,所以对于萨卡米的感谢,阿尔帕并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
正事,自然就是那个进入了魔物森林,昏迷在云雾山顶的那个人了。
萨卡米立刻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那个人是从塔兰城来的,看衣服应该是侍卫一类。”阿尔帕长袖微动,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像。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面孔朝上平躺着,身上穿着类似欧洲中世纪的服饰,衣料看起来不低廉却也不是很贵重的那种,腰上挂着一把细长的剑,斜斜地垂向地面。
“你和塔兰城……是不是有仇?”萨卡米看着阿尔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既然阿尔帕想让萨卡米去给他报仇,那就把恩怨给他说清楚。
“确切的说,我是和塔兰城现任城主格鲁特恩有仇。”阿尔帕平静眉眼终于起了波纹,语气也带上了唏嘘和恨意。
“愿闻其详。”
阿尔帕定定的看了萨卡米一眼,叹了口气,“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几百年前的魔物森林,也是异世大陆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像现在这样如同孤岛一般,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自生自灭。
那时,这里充满了勃勃生机,日月星辰,金乌轮转,充沛的魔法让魔物森林成为了魔法师的栖息地。
魔物森林里有异世大陆上唯一的魔法师学校,校长即是学校的最高领导,也是魔法师族群的长老,每年从学校里毕业的魔法师,走出魔物森林,去往各地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随着魔法师一起走出去的,还有魔物森林里令人垂涎的各种物品。”
其他地区虽然也有各种矿石出产,但是彩钻矿石却是魔物森林里特有的矿产。
有一个魔法师将彩钻带到了塔兰城,引起了城主格鲁特恩的注意。
“格鲁特恩看上彩钻,如果他向魔物森林提出交易,未必不行,但是他却采取了最恶劣的一种方式。”阿尔帕眼中现出伤痛,表情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先派了一队人,假装要与魔物森林做贸易,趁机进入魔物森林,摸清了魔法学校的底细,随后塔兰城的军队突然出现,对这里……进行了大屠杀。”
萨卡米心里突的一跳,几乎忍不住想制止阿尔帕接下来的话,揭开一个人的伤疤,让他再次回想起生命中的至暗时刻,过于残忍。
但是他又不能真的这么做,阿尔帕现在说的事情,对于他们以后的合作至关重要。
一队普通人,即便是经过训练的军人,竟然能够肆意屠杀魔法师,事情实在太蹊跷。
阿尔帕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那段灭族惨案。
“我当时并不在魔物森林,收到校长传来的警报立刻调转方向赶回魔物森林,在我往回赶的路上,碰到了守在各个关卡的塔兰城士兵,他们奉命拦截魔法师,抓到以后运送到塔兰城,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