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珂觉得自己来找江小鱼简直就是个错误。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心软呢，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觉得江小鱼是可以放过的呢？！

这一切还都是要怪杨老三，这个家伙把江小鱼夸得特别好。并且将江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和常珂说了。

常珂并不是傻，只是缺少足够的社会历练，尤其是险恶的底层生活的历练。

虽然常珂出生农村，但她所处的地方民风淳朴，大家都是互相帮助，也没有什么地痞恶霸欺压善良。相对来说常珂的人生还是很单纯的，虽然在老师身边听过很多东西，知道很多东西。

但很多时候，听过的东西和亲身体验的感觉是完全两码事。

就像是地痞恶霸欺压善良滥杀无辜的故事，那些杀人盈野的大恶人有多可怕，这些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小说说的一个故事。大多数人不会感同身受。甚至有的人会觉得那种杀人盈野的大魔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也就是所谓的反派的魅力。

还会有人去歌颂崇拜这样的魔头反派，因为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这个魔头的刀子没砍到他们的头上罢了。

但假如有人去描写洗白歌颂一个偷小钱的小偷的话，那些歌颂大魔头的家伙们多半是会气的跳脚的。因为大魔头的刀反正没砍到自己，自己无所谓。而那些小偷是真的偷过自己的东西啊！

可想而知了，被小偷偷过一个金元的事情就能恨小偷一辈子。假如真的被反派砍死了自己的亲人朋友，那还能去歌颂吗？

说到底不过是鞭子没打到自己身上，所以不觉得疼而已。反而看其他人受罚还能体验到一种莫名的快感。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是执鞭人，但是实际上真到了那一天，绝大多数人不过是躺在刑椅上被鞭挞的可怜虫而已。

就像是常珂一样，她对很多实物的了解都仅仅是来自于书本上的介绍，或者是老师所讲的故事而已。并没有真正的亲身经历感受。

这个世上除了黑和白以外，还有一条很宽泛并且永远都驱不散的灰色。这条灰色地带贯穿了整个帝国史和整个帝国的疆域。

江小鱼所做的一切合法吗？

不合法！

按照帝国律，他可以被送进监牢蹲二十年了。

但是江小鱼做的对吗？

对！

因为他所作所为保住了江城许多小商贩的生计，而这其中又拯救了多少人？多少家庭？

他订立了一个符合江城环境的规矩，让大家在这个规矩下好好的生活。

所以江小鱼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好说，他是一个踩在灰色地带的人，不过内心还算是保存着善良。

因为了解了江城的一切，以及江小鱼的一些故事，所以常珂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是第一次这样真正的接触灰色地带的人物。而且江小鱼的本性应该算是不坏的，但是长久做这些，会不会被慢慢吞噬他的本性呢？

想到这里，常珂来了，来找江小鱼了。哪怕江小鱼叫她沙雕，她也来了。因为她觉得江小鱼还是有救的。

“我说了，你不能叫我沙雕！”

“好的沙雕，明白了沙雕。”

常珂：……“滚!”

“这是我家，我滚去哪儿啊？”江小鱼双手叉腰：“而且我还有事要做，今天没有时间搭理你，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