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这样吧,我出三百两怎样?”
这里实际价值远超三千两,李牧打定主意要买下来。只要给了钱,那就不算是抢。
苏潜笑着说:“李公子莫要欺我。不要说三百两,就算是三千两,现在我也未必肯卖。”
“你就不怕我天天派人来围着你这里?我有的是手段。”
“李公子愿意做那不体面的人,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只有一条,出不起价码,休想拿走这块地。”苏潜也跟他拗上了。
“行吧,那咱聊点别的。你看着月色多好。”
苏潜抬头看了眼天空,这会儿哪儿来的月亮?但他还是说道:“烂银盘,来从海底,皓色程辉。月色确实不错。”
李牧叹了口气,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咦,这月亮怎么变黑了?月黑风高,是该明火执仗照照亮。”
苏潜听到李牧这番威胁,“小公子,在下是个商人,有自己的准则。亏大钱卖东西,那还算什么商人?除非我死了,否则这里绝不贱卖。”
李牧觉得他是个人才,说道:“那我跟你买一样东西,你卖不卖?”
“何物?”
李牧放下手中的水果,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苏潜,说:“你。”
“哈哈,小公子又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把自己卖了呢?”
“商人,纯粹的商人,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只要我价格够高,不信你不卖。”
苏潜沉默了,他刚才的话把自己绕进去了。良久之后,苏潜说道:“不知李公子开价几何?”
李牧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万两?”
李牧摇了摇头:“您觉得自己就值这么点钱吗?”
“十万两?”
李牧又摇了摇头。
“一百万?”苏潜有些不敢再多想了,因为他的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才几十万两。
“都不是。我要出的价码,是以后你替我赚到钱的一成。你好好考虑考虑。”
苏潜想了想,说:“小公子,这个价码你得拿出点东西来说道说道,不然我怎能信得过你。咱们两家世代经商,不是世代赌徒。我总不能去赌自己的将来吧。”
李牧笑着说:“做什么事情不是在赌呢?就好比从江南贩运丝绸去北方,你不知一路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万一翻了船就是血本无归。这也算是一种赌,赌的就是一路平平安安。我既然想买你这个人,那就给你透个底,家父现在是正三品的奉旨西洋宣恩使,以后李家是要去西洋做生意的,需要有人来打点产业。你要是不乐意,我就另请高明。”
见到苏潜还在犹豫,李牧继续说道:“这次回来,我们准备在舟山附近造海船,然后像当年三宝太监那样下西洋。现在请求将那些海岛划归我父亲管辖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你要是想入伙,宜早不宜迟。”
苏潜作为一个商人,很清楚下西洋那高风险背后的收益,而且李家现在所蕴含的能量是他不能够企及的。最终他同意了李牧的要求,“好!今日我就当一回纯粹的商人,小公子这个价码甚合我意。”
攀附在李家门下,或许能有一个别样的前途吧。
就在此时,李兆成骑着一匹马来到了这里,他翻身下马说道:“苏潜,你这老小子没欺负我儿子吧?”
原来李兆成以前和这苏潜是旧相识,当年还一通经商,只是后来分道扬镳。
苏潜笑着说:“我哪儿敢欺负少东家呀。”
他这改口来的还挺快。
“少东家?”李兆成愣了,什么时候这个精明的苏潜认了李牧做少东家?
李牧站起来说的:“父亲,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大管家了,我刚收的。”
“行,你看人有眼光。老子当年可是没少被他给坑了。就连这块地也是他趁火打劫买走的。”李兆成对这苏潜那是很忌惮,当年自己有一次就差点栽在苏潜手中。
“东家,瞧您这话说的,什么趁火打劫啊,我就是暂时保管一下。”
这人呐,一旦不要起脸来,就天下无敌。李兆成此刻对这苏潜彻底无语了。
“苏潜,今儿晚上咱就在你府上大吃大喝一顿!”
“好嘞,少东家您里边请!”
刚才还剑拔弩张,紧张对峙的双方,现在反倒是凑成了一伙,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