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离开后,朱厚照就在那本规划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了章。随后让人传唤内阁并六部等官员前来议事。大冷天的朱厚照懒得去皇宫议事,反正自己是皇帝,说一不二,让大臣们过来议事也一样。
杨廷和最近很是心烦,家里的老父亲病重,能否挨过这个冬天还两说。如果父亲病逝,他就要遵照礼法,回家守孝三年。尽管皇帝可以下夺情诏令,但是如果守不满三年孝期,自己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就要有所污损。
皇帝派来传唤的小太监来了之后,杨廷和让所有人整理下最近的紧要事情,没多久他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豹房。
进了豹房那间大殿,杨廷和他们就按照次序坐在了那几排凳子上。这里的规制跟没烧毁前的乾清宫差不多,朱厚照躺在长椅的锦被上就听这些人汇报工作。
一开始都是些例行的事件,比方说官员的任免与升降,哪里又发生地震啦,总之都是些开胃小菜。
半天之后,朱厚照不耐烦地说道:“这种鸡毛蒜皮小事,以后都写进折子里送来就行了,没必要啰里啰嗦说一遍。让你们来议事,是来解决那些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说说吧,最近又碰到什么难事了。”
杨廷和站了起来,“归善王近来多有大逆不道之言,存谋反之心。山东布政使、都指挥使等联名上告。大理寺拿不定注意,还请皇上定夺。”
明朝的宗室管理制度,王爷死后要有人继承,但那些其余的儿子,也都要封王。这就造成了王爷越来越多,越来越泛滥。归善王朱当冱是鲁王的第九子,不知为何得罪了地方官吏,被联名参了一本。
朱厚照心里知道,真要是有谋反之心的,不会等到被人参告。但他还是默认了这些人的做法,大明的王爷太多了,每年光是俸禄支出就占据了国库的一大部分。明着削藩吧,指不定又有人效仿朱棣,再来一次靖难之役。所以这事还得暗地里慢慢来。
“既然都有谋反之心了,那就降为庶人,派去中都凤阳守祖灵。”朱厚照一句话就定下了一位王爷的命运。
杨一清站起来说道:“江西各司衙门多有奏报,宁王处心积虑,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是否参照归善王的处理办法?”
朱厚照笑了笑,“宁王在南昌过得好好地,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呀。许是他得罪人了吧。拟旨申饬一番就算了,毕竟祖上跟着太宗皇帝打过江山。”
他心里清楚,宁王最近动作频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了,但他内心其实在期盼着这事。自打朱棣以来,这些年王爷造反就没一个稍微成点事的。朱厚照决定了,只要宁王敢造反,他绝对要御驾亲征。
打北方外寇,那些官吏拿着当年土木堡的事来阻止朱厚照御驾亲征。那平定藩王叛乱,总不能再这么拦着了吧。藩王跟鞑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档次的对手。
杨廷和继续说事,“皇上,近来天寒地冻,围绕着外城新开挖的护城河已然结冰,不能再输运物资。是否让那些征召来修城墙的人回家过冬?”
“这事你做主就行。对了,说到这修外城的事,我最近拟了一份外城的规划,你们都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杨廷和接过小太监递来的那本规划,刚看了几个字,朱厚照就说到:“好啦,你们都看完了,也没什么意见,就按照规划书上面写的去办。来啊,送各位大人回去。”
刚说完就哗啦啦进来一群人,朱厚照起身就离开了。
杨一清摇了摇头,“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按他自己的规划去修外城。咱们都回去吧,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反正大部分是花朱厚照自己的钱,这外城爱怎么修就怎么修。只要别在这既有的城池内乱折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