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此事恐怕不妥吧..夏侯将军可是朝中功臣,每逢作战都亲临一线,深得军心,此时杀他,可谓是出师无名,杀人寒心哪!”夏侯节不禁有些迟疑,且不论同出一族一事,就凭他叫夏侯武,夏侯节都不敢动他...
因为夏侯节作为站的没有曹爽那么高,于基层便能看明白很多问题,他心中很明白,夏侯武并非是一个人在统军,这个人便是一个集团,手下三万军士,上下一心,凝聚力极强,此刻杀夏侯武...绝非易事。
“夏侯节!休要抗命,你可知此事严重性,如那夏侯武同蜀军司马懿串通一气,东北寨丢失,蜀军眨眼便打到我中寨,我并不需要你杀了他,只要把他带回来,你替换他坚守东北寨即可。”
夏侯节这才有些顿哆地离去,又不知该带多少人合适...自知之明便是,自己和夏侯武并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物..
出帐后,夏侯节无可奈何,愁眉不展之际,碰见了同样出帐的徐克,见徐克出来,夏侯节赶紧上前问:“韶桓!韶桓!你可知大都督是何意?在下实在是捉摸不透...”
徐克摇首叹道:“权势之争,总归会波及无辜者,你不必想如此之多,只需奉命行事就行了,至于夏侯将军,无论其如何反对,只需搬出大都督号令便是,记住,做到三点,任何事情你不知,具体缘由你不知,事后处理你不知,总之你就是奉命而行。”
“多谢徐将军指教,只是不知您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不往东北寨迎敌?”夏侯节疑惑道。
徐克笑笑,道:“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将领,都不会单向进攻,你知道我方才做何事去了?”
“在下不知。”
“我乃是往汉中方向而查,十分吃惊地发现,汉中城内旌旗涌动,北门处已有军队而出,看样子,汉城方向的蜀军应当汇集汉中之蜀军东,北两线夹击阳平关,企图将我军堵死在阳平关,故而我已经在中寨外摆好阵势,一旦开战,我便去抵挡蜀军。”徐克胸有成竹地应道,他自认为,蜀军不堪一击。
夏侯节微笑着应了应,突然嘀咕道:“只是这帐内二人实在可疑,兄长出帐时曾对我说,此二人恐怕乃是蜀军细作...”
徐克面不改色,嘴角笑容不减,提醒道:“夏侯将军,你兄长与我有交,你们兄弟二人的事,便是我徐克的事,不瞒你说,我早就怀疑这二人身份,绝不是山匪那么简单,称自己乃是曹家后人,很明显,乃是虚张声势罢了。”
“既然如此?大都督为什么没有下令将这二人斩首?”
徐克邪魅一笑道:“那是因为这二人,彻底触碰到大都的软肋了,而且,他们所传递出来的情报也乃实情,大都督怎么可能下杀心?”
“哎,这个司马家族,真是噩梦。”夏侯节叹息道。
“但这二人,一定有问题,你兄长至今未归,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徐克的脸色突转阴沉,两眼霎时暗淡无光起来。
“徐将军!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兄长莫非已经遇害了?”夏侯节顿时心头一紧,夏侯景是他最重要的人,兄弟情义在夏侯节的心里,乃是第一位。
徐克一见夏侯节如此,便知不该多言,于是劝解道:“将军不必忧虑,夏侯将军武艺高强,应当无碍,只是你,时间紧,任务重啊,速去速回吧,此地交给我。”
夏侯节这才放下心来,向徐克简单道了个别,便领着卫队数十人抄大路往东北寨而去。
中军大帐内,三人仍保持僵持,曹爽一人摩拳擦掌,肌肤上每一寸都遍起鸡皮疙瘩,冷汗直冒。
而陆黎,陈记,互相不知对视了多少眼,却找不出离开的方法,此时暴露身份,那么就会前功尽弃....
若留,露馅乃是迟早的事,徐克心思细,为人狂妄猖獗,一定会抓起任何蛛丝马迹...到那时,身份暴露,行动一样会失败。
“都督,在下可否能够告退?”陆黎上前一步,警惕地问。
曹爽抬首,细细望去,疑惑道:“曹恭为何如此心急,我这大帐莫非二人不满?”
“大都督误会了,我俩只是担心山寨中的弟兄们对夏侯景将军有什么不敬,又担心夏侯将军无法将众兄弟领回来...”陆黎急中生智,应道。
夏侯景已经暴尸山林了,只能借之而用之,以此说彼,完成一个连环计!
曹爽略一思索,念到夏侯景的确至今未归,恐生祸端,但又担心这二人暗藏鬼胎。
一顿矛盾后,曹爽故作理解道:“你只管去吧,日落之前带着你的人,来我军中报道。”
“遵命!”
陆黎深鞠躬一拜,挤出眼泪,热泪盈眶地说:“多谢都督!多谢都督!”
曹爽苦笑道:“速去速去...曹家后人,岂能如此窝囊。”
陆黎遂领着陈记破帐而出,一路往寨门而去,一路上皆畅通无阻,十分顺利,四周巡视,驻防之魏兵,皆是熟目而视,并未生疑。
出寨后,陆黎陈记二人立于寨前,相视一笑,两人都未曾想到,反间达成,竟然还可以全身而退,实在是上天相助啊。
庆幸之余,一阵喊杀声轰隆而出。
顺声而视,便知声音自林中而出,杂草冗动间似有人影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