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必了,我们本部人马,足三千人。”陆黎拒绝道。
王平一怔,神色渐渐趋于平淡,一副不解地问道:“陆黎,你可知魏军之凶悍?若不派精兵镇守,恐怕有失,你初露锋芒,锐气正盛,切不可因自负误了大事!”
陆黎一字一顿地答道:“末将之士,皆为精兵!”
王平心头一震,为陆黎的气概所影响,他从未见过一个如此这般的人...
“行,你速去,珍重。”王平静静而言道。
陆黎,龙治二人拜了拜,嘴里大呼:“人在!寨在!”
言罢,两人转身离去,倚着腰间长剑,二人快步回营,各自整顿士兵,策马去向石木寨。
“真乃大义之士也...”王平感叹道。
陆黎军,龙治军整编在了一起,合计人数三千七百四十二人,沿南门小径赶往石木寨。
其间,陆黎龙治各怀其思,知此役定是九死一生...
“陆将军...”龙治于途中喊道,催马来到陆黎右侧,与其同行。
陆黎见龙治靠了过来,遂问道:“龙将军可有要事相告?”
龙治笑道:“无事无事,只是有一事不明。”
“请将军道来,不知陆某可否为你解答。”陆黎恭敬地答道。
龙治这才开口道:“方才你于府中指出石木寨之战略地位,可知此地失不得,既然如此重要,上将军为何不遣上将驻守,反问我等中郎将。”
陆黎笑了笑,打趣道:“龙将军战场厮杀天下无敌,但更需锻炼心术,上将军此举有二点,首先,军中能征善战之将少之又少,对付魏军之力尚且不足,无人可派。其次,出上将镇守,大材小用了,但遣小将出战,又恐坚守不力,所谓鸡肋者,便是进退两难罢了,权衡之中,选咱们便是最佳之策。”
龙治恍然大悟似得点点头,后又面露疑色,转首问:“那你为何上将军征人之初不挺身而出?反倒是上将军恼怒不已时突然屹立。”
陆黎叹息道:“众人欺我年幼,前番我镇守星阳,大破苟叙,诸将便有一种声音,言论在下只不过乳臭小儿,靠着运气打赢几场仗,四处耀武扬威,猜忌,忌惮转瞬即来,自古以来便是月满则亏,我不可袒露锋芒,于是寻思着将战机送于他们,不料却是一帮贪生怕死之辈。”
龙治听得一愣一愣地,只得抱拳说道:“陆将军之智,在下拜服万分!如若将军不弃,我龙治日后便追随将军,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陆黎连忙拒绝道:“龙将军万不可如此,承蒙龙将军好意,依在下之见,军职归属乃是朝廷所配,你我皆有报国之志,不如各引一军,同抗敌寇!”
“如此甚好!甚好!”龙治激动地扬起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
不知觉间,陆黎已能望见朝阳冉冉升起,其光辉开始普照大地,金黄色的光芒静静洒在寒衣战甲之上,泛起点点金光...
旭日东升,朝阳永存!
而今迈步从头越,再复大汉四百年!
“龙将军请看,那便是石木寨。”
行至半路,陆黎指着前方黑压压一片说道。
龙治视之,石木寨果真依山而建,正上方乃是陡崖,整个北面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始断不绝。
“如此一来,我军毫无退路...”龙治沉吟道。
陆黎应道:“将军所言极是,但也不必悲哀,须知,置之死地而后生,战至绝境化凶险。”
做第二个韩信!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听了陆黎的话,龙治夜鼓足干劲,怒喝道:“我泱泱大汉四百余载,出了无数英雄豪杰!古有西楚霸王所向披靡,今有三千勇士血弑异族!”
随着阵阵高呼,陆黎引兵入寨。
寨门处屹立着一名年轻将领,恭敬道:“在下巴中魏苘,奉命驻守石木寨。”
陆黎回敬道:“在下为汉中星阳太守陆黎,奉上将军之令移兵石木寨,以备魏军。”
说着,陆黎将王平写好的军令呈给了魏苘,魏苘检查一番后十分激动地说:“将军莫非就是以数百之众阻挡三万魏兵的陆将军?”
陆黎微微笑道:“都是军中传闻,魏将军不必在意。”
谁知魏苘眼中闪烁的光芒似乎未退,好一会才说起正事:“在下自汉中开战以来,时担心魏军会袭击粮草大营,营中仅有五百军士,倘若魏军来袭,则魏苘万死而无可奈何,今陆将军至此,在下便放心了。”
陆黎并不乐观,坦言道:“魏将军断不可如此想,我陆黎并没有三头六臂,所有胜绩方仰仗战士们前赴后继,义勇赴难,不瞒将军,我等也不妨直言相告,此番入寨,吾等便报以必死之决心,同石木寨...共存亡!”
魏苘听完,十分感动,随声附和道:“共存亡!”
人在,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