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外人，不可叫我师父。”

“哦，哦，师......您真是太上老君吗？”

“这是什么屁话！事到如今，也该叫你知道始末了。”太上老君掐着胡须，喃喃阐述起来：“多年之前，为师在那灵台方寸山上了个结界，暗自便是在人间培养了十二个天赋异禀的徒儿，本指望他们能够大展神威，在人间成就‘十二金仙’，尽揽人间香火。谁知他们一个个太让为师意外......”

说到此处，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不消师父说，释厄心中也明白，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诸位师兄虽然各自有过人之天赋，却也有过人之缺陷。

“不过，你身为计划外的弟子，倒是更让为师意外！仿佛你走到哪里，就把灾难带到哪里，然而每次你都能逢凶化吉，也不知是你运气太糟，还是运气太好。正如今次派你来见青华大帝，你竟意外收获了九色神光。今日为师隐有不好的预感，特此前来，正见一只火魔与酆都大帝大战。等到酆都被打败之后，才发现这只火魔竟是我的好徒儿啊。”

释厄闻言，不知师父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嘲讽自己。随即把自己在朱雀门的一番经历诉说给师父。

太上老君听罢，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混沌之火乃是天下第一奇火，你既能得到此火，实在是意外之喜。日后必要善加利用。”

三老官远远看着，心下十分好奇，“瞧老君笑得这样开怀，是讲什么笑话呢？那小妖精会讲笑话？”

“师父既然早到此处了，方才为何不出手消灭酆都大帝，反而任由他去了呢？”释厄问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简单！你身在凡尘，尚不能理解三界中的权衡之道。酆都大帝虽恶贯满盈，但也唯独他，能威慑幽冥一界大大小小的恶鬼。若是没有了他，只怕百鬼横行，祸乱人间，一发不可收拾。好徒儿，你可知道这世间人物都是些什么颜色？”

“颜色？世间颜色千百样，一时间又哪里说得全？只是九色神光便有九种颜色了！”

“非也！为师所说，是世间人物！”

释厄摇了摇头，“徒儿不懂！”

“这世间的人，世间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相反，介于黑白之间的‘灰’，才是永恒不变之色。天庭宣扬的虽是执行正义，铲除妖魔，但真正铲除的，不过是少部分对天庭有威胁的妖魔而已。其余的，只叫他们按照自己的生存法则去自生自灭罢了。”

释厄呆在原地，完全听不懂师父的话。

太上老君瞥了他一眼，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叹了口气又道：“就如酆都大帝，他虽是百鬼之首，坏得不能再坏的冥界皇帝，但他却能统领冥界，为天庭安稳一方。只要他不犯上作乱，找天庭的麻烦，那么天庭也不会动他一根毫毛。因为没有了他，冥界便会乱了，届时便更不好治理了。”

“难道不能将那些恶鬼彻底剿灭，让三界干干净净？”释厄问道。

太上老君苦笑了一声，缓缓道：“天庭要的不是干干净净，而是一种稳固，叫人去打鬼，叫鬼去吃人，谁快败了的时候，天庭就出手扶植，如此才能占据永恒的利益！唉，罢了罢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当下还是难以理解的。”

“是，徒儿见识尚浅，不能尽懂，只觉得天庭十分无耻。”

“是很无耻。所以说......咱们要做一件大事！今日不偏不倚，正巧告诉了你！说来也巧，这东方长乐世界偏僻绝世，恰好是个说话的地方。”

“好！师父但说无妨！”释厄见师父面色忽然凝重起来，便知道接下来的话必定是极其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