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众人之后，师徒二人独处一室，释厄便将自己如何搭救蛟魔王偷下天庭，如何结识了龙寅，以及如何被摩诃罗允许加入“黑孔雀”等经历一一阐述给菩提祖师。

祖师听了，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又气又笑，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等一番经历诉说完毕之后，释厄取下一直背在身后的龙寅遗物——寒光刀，将它交还给了菩提祖师。

宝刀微微释放着寒气，祖师接过之后，手中凄凉，心中更是凄凉百倍。

龙寅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如今惨死他方，做师父的怎能不心痛？

菩提祖师微微眯着眼，心中惆怅万千，缓缓说道：“多年之前，为师以无极为源，自创一套刀法和一套剑法，如今却没想到，这刀，竟败在了剑上。”

“师父，三师兄并没有败在我手上，而是他身负重伤，把自己的人头送了我而已，若论武艺，我是远不及三师兄的。”释厄把这一段经历又重复了一遍，还以为师父方才没听明白，然则他道行还浅，又怎能理解祖师话中深意。

菩提祖师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刀，是一种宿命，剑，也是一种宿命，你和龙寅同样是多次身赴险境，他死了，你却活了下来，他是刀，你是剑，你的武艺虽不及他，而他还是折在了你的手里，难道不是刀败于剑么？”

“呃......”释厄不解其意，站在原地发怔。

或许是一次失去了三个徒弟的原因，菩提祖师的慈悯之心已经渐渐取代了愤怒，对于大逆不道的释厄，似乎也不想过于责怪。

他的手缓缓把刀摸了一遍，喃喃道：“此刀的命途，日后还是归于你罢！”说罢，又把它丢回给了释厄。

释厄双手接刀，垂着头说道：“徒儿不才，师父便是给我通天法宝，我也难以对付‘黑孔雀’，毕竟，他们的首领是如来佛祖。”

菩提祖师说道：“‘黑孔雀’的首脑并不是如来。”

“啊？”释厄吃了一惊，皱起眉头问道：“可是徒儿那日在燃灯古洞中见到的壁画，上有如来三身图，不，应该是四身图。其中一身有六根孔雀翎毛，这难道不能说明如来是‘黑孔雀’的首脑么？”

祖师微微摇头，对于释厄口中的“四身佛”这一说法，他也从未听说过，“如来三身”是众所周知的事，哪来的第四身？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的这些，为师亦不能完全参悟，不过能肯定的是，如来绝不是‘黑孔雀’的首脑。”

“师父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燃灯死的时候，如来正与为师在一起谈道说佛。”

“啊？”释厄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师父竟与如来也有交情。

“燃灯是被‘黑孔雀’的首脑及三个法力高强的五翎害死的，他死的时候，如来就在为师身边，这足以说明，如来并没有参与害死燃灯一事。”

“原是如此......”释厄点了点头，心思一转，又问：“那有无可能，是如来提前安排了其他人去，自己置身事外？”

菩提祖师摆了摆手，“当日如来是在天上与我会面，一谈就是十二日，要知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与他谈话之间，人间已过十二年，他如来即便厉害，期间十二年变数无穷，他又如何能提前安排？再者说来，如来能够稳居五方五老之位，大胆在西牛贺洲发展佛教，全赖天庭对他的支持，而‘黑孔雀’所做的都是反天的事，如来若这么做，岂不是自掘坟墓？”

释厄细想“黑孔雀”的所作所为，的确如师父所说，除了寻找燃灯古佛的舍利之外，多为抢夺天庭的地盘，刮分天庭势力，反天，似乎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沉吟片刻之后，释厄问道：“那依师父看来，不是如来，又会是谁呢？”

菩提祖师白了释厄一眼，哼道：“我若是知道，又何必派龙寅去冒险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