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九回 泉下泥销骨,人间雪满头(下)(2 / 2)卫渔1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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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深知刘备乃虚伪小人,不愿与他多言,但现今刘备号称中山靖王之后、当朝天子的皇叔,他曹操不能全无顾忌的拉下脸来,只能强抑着怒气说道:“刘兄有什么事尽管说,休要卖弄关子。”刘备道:“其一,我要你勒马退兵,徐州城你不要攻了……”他话都没能说完,就已经被曹军将士连天的“混账”声给淹没了。曹操脸皮直跳,那刘备却不以为意,又说道:“其二,兴师报仇,只求杀得凶手,可曹兄贵为一方郡守、缘何纵兵泄愤,屠戮了五城百万的百姓?百姓无辜,曹兄须得广邀天下高僧、道士,与这些亡魂做七日七夜的法事。”曹操冷冷说道:“刘备,我敬你是‘皇亲国戚’,莫要不知好歹,在我面前说些疯话。”刘备笑道:“空口白话,曹兄果然不肯信我……呵呵,我原以为曹兄与我俱为英雄,彼此惺惺相惜、互知心意,孰料清风明月、倒是不痛快的紧了。”他兀自笑了一阵,见得曹操怒容满面、急欲发作,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夏侯博,与曹公献上大礼来!”

说话间,一人从后方穿上前来,这人一身绿袍、头戴铁盔,脸上用污泥涂的乌黑,教人瞧不清他的面容,曹营诸将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只当他是一般的副将。夏侯博走到曹操面前,也不行跪拜之礼,只拱手作了个揖,自背上解下个血淋淋的大包袱下来,冷冷的说道:“曹将军,厚礼在此,还请亲自开启。”曹操见得那包袱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心中奇怪:“刘备奸猾无比,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难道他在包袱里做了什么机关,要加害于我?可他一向惜命,便是真以手段害死了我,他自己也逃不了……算了,我来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持剑将包袱给割破了,登时滴溜溜的滚出一个人头来,众人一看,均是惊道:“怎么是他?”——这人面色焦黄、两眼微睁、大张着口,正是是那徐州刺史陶谦。曹操又持剑将包袱划得洞开,里面还有两个人头,正是首恶张闿与陶商,他三人五官狰狞,显然头颅被人割下来前受了极大的痛苦。曹操这几日无时无刻脑中里想的都是兴师伐罪,此刻大仇陡然得报,又不是自己亲自手刃了敌人,恨意萧索下对刘备一行更是不喜。

只听得刘备嘻嘻笑道:“曹兄,加上陶应的人头,主谋四人都已毙命,这徐州城的兵祸可否为百姓消了?”曹操心里越想越是愤恨,但强压着怒气,说道:“家父的血海深仇由刘兄代报了,在下甚为感谢。只是陶谦老贼素来奸猾,徐州又是城高墙固,不知刘兄使得什么手段,能在重兵把守的刺史府里将他们杀了?”刘备笑道:“只不过是些小手段,不值得在曹兄这种用兵的行家前卖弄。”曹操板着脸说道:“事关曹某深仇,怎可不知行径?”刘备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我已与人家定下约定,古语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曹兄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已然答应了对方不得透露,还望曹兄谅解。”曹操陡然将剑架在刘备脖子上,大喝道:“兀那刘备,你今日是来消遣我的么?”关羽、张飞、夏侯博三人见得刘备性命有虞,均操起了兵器、意欲与曹营诸将动手。可刘备果真人杰,利剑架在他脖子上、只消曹操稍用些力、便可割断了他喉咙,他却仍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二弟、三弟,曹兄身负血海深仇、心中愤懑,如此行径乃是义士之举。他即为义士,我又亦为信守承诺的君子,不若容我教他杀了,也好下黄泉去服侍曹太公。”关羽、张飞二人怒目圆睁,又是如何可依?双方正是剑拔弩张之际,曹操却将利剑收回鞘中,颇有深意的说道:“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刘备笑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曹兄,你可真看的起我。”曹操哀思一阵,缓缓道:“无双温侯已逝,当今天下,无人能再出我二人右者。”刘备哈哈大笑道:“曹兄可是自夸的紧了,却是忘了一人。此人叱咤四海、闻于江湖,世间士子向往、美人倾心、武者崇敬,怕是在英雄二字之前,更要加上‘绝世’二字。”刘备只说到一半,众人便知道他说的是曹乱尘,若此刻刘备说的是当世的任何一人,众将都会觉得难免阿谀吹捧,但这十几字高评在场诸人均觉乱尘实至名归,古往今来,再无可与他比肩的英雄。

可曹操长叹良久,悠悠说道:“舍弟虽然根骨绝佳,然则耽于情路,处事全凭善恶喜好,做一方的宗师大匠都远远不够格,又怎能对得起刘兄的雅名?他今此一生,只算是一个潦倒的失意剑客。”说到此处,他抬首仰天,但见大雪漫漫、纷纷扬扬,天空昏暗、望似无涯,心中酸楚全不能当,竟悄悄落下泪来。他也不待众人瞧见,又是说道:“刘兄,你替我取了四个狗贼的人头,我很承你的人情,但你方才说的两桩条件,我一样都不能答应你。”

刘备讶道:“大仇既报,曹兄还要如何?”他想了一阵,故作惊讶的说到:“难不成……曹兄仍想将徐州屠城,教万千百姓陪葬?”曹操恼他装模做样,恨声道:“我已答应舍弟不再加害陶谦家人,自然不能食言……但徐州数郡军士百姓皆为陶谦狗贼的帮凶,我既然已是屠了五城,自然要将恶人做到底,这最后的徐州城内的活物一个都不能留!”——乱尘,你铸成大错,纵使为了张宁姑娘不能自裁谢罪,但此生定然夜夜难眠、为这千万人的罪孽所扰,做大哥的既然要逐鹿天下,难免双手血腥、人头滚滚,这滔天的骂名便由我承了罢!

他这番话说了,曹营诸将是为自家的亲信、倒不觉得有些什么,下邳群豪却是眉头紧皱,但为首张辽、臧霸二人心思缜密,片刻便明白了曹操自污的同胞之情,又想起与吕布相交、相知数十年的兄弟之情,彼时不也是世人愤恨、骂名滔滔?心中顿时热血翻滚,同时喊道:“主公,请为先锋,但教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山火海!”曹营诸将再也不顾得善恶是非,随着齐声喊道:“但教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山火海!”这喊声震天,犹如天雷,轰得刘备心惊肉跳,手心紧捏着把冷汗——这曹操是不是疯了?我都把陶谦一家的人头给了他,他还要屠城报仇!原先那家伙说曹操一路屠杀百姓,我原本不信,但现时见了,倒当真是他!那家伙说的一点都没错,曹操这般的心狠手辣,当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怎么办,他要真是发起疯来,凭着我的兵马与那家伙的军士,怕是守不住徐州城……

刘备平日里一向慎思慎行,原先来此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讨了徐州城、做了他立足的根本地,但这曹操却凶狠暴戾的很,全不依常理出牌,倒教他好生的慌张,一时间没了主意。那夏侯博不知好歹,怒道:“姓曹的,你滥杀百姓,定要天打雷轰、下十八层地狱!”曹操向他斜睨了一眼,只是冷冷说道:“我曹操当有何报,自有天数……典韦,与我将他的伶牙俐齿给敲下来!”典韦从头至尾都瞧着刘备一行人好大的怒气,此刻得了曹操的命令,只喏了一声,挥拳便击向夏侯博面门。夏侯博武功虽然不错,但如何是典韦这种一流高手的对手?关羽、张飞二人虽也出手来救他,但典韦出拳如若疯虎,向来是一往无前、不管不顾,拼着周身空门都露给关羽、张飞,也一定要将夏侯博满嘴的牙给砸了。但听得哎呦一声惨叫,夏侯博捂着口鼻蹲在地上,脚下一口的碎牙齿。关羽、张飞二人大怒,一齐围攻典韦,他二人任意一个武功都胜于典韦,此刻兄弟联手、更是大占优势,才过了四五招,典韦已是左支右绌、败象毕露。许褚与典韦一向交好,不容旁人将典韦给欺了,也不待曹操的准许,哇哇一声乱叫,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他四人俱是当世第一流的高手,武功又都是走的刚猛一路,一出手便是轰轰烈烈、风雷滚滚,颇显大家气象。曹营诸人将四人围在中间,一面小心观战、一旦典韦许褚有了闪失便上前助阵,一面仔细考量四人的招式与自身的武学印证,他们虽然见多了乱尘出手过招,但乱尘武功高极绝极、往往一招半式便攻敌所必救之处,这般的天赋与造诣,便再是如何精妙也只能仰止而不能复学,反倒是关张典许四将武功虽高于常人,但并非遥不可及,拳掌腿脚之间总是有借鉴之处,故而众将从他们打斗之中反而受益良多。

四将风雷滚滚的剧斗了三百余招,各个头顶白气蒸腾,却始终占不到对方的便宜,但四人又均是争强好胜的脾性,如何肯在众目睽睽下服了软?只得轰轰出招,要将对方累得筋疲力尽,再胜个一招半式。孰料他四人都是由外而内的外家高手,纵使内力不足,但四肢间的蛮力悠长,但教风雪之间四人拳脚交击、人影混成了一片光幕,劲气呼呼、威风凛凛,教众人好不佩服。曹操与刘备观战许久,二人始终不发一言自然也是四将一般的想法——不容输与了对方,好教他人灭了自己的威风。也不知又打了多少招,四将皆已气喘吁吁、疲累无比,却仍然没有收手的打算。曹操眼睛斜睨刘备,但见他目光阴鸷、盯着关羽张飞二人,心中骂道:“关羽、张飞均是万人敌,这两位豪杰是为你的义弟,你却因自己的私欲要活活累死他们么?刘备啊刘备,收拢天下要靠人心,但你常日的假仁假义只能将无知的庸俗百姓戏弄,却换不回士子勇将的归聚……罢了,为了许褚典韦,我便是认了输又如何?你今日便是胜了我,只是徒有光彩,又能得什么好处?”他心念如此,旋即大喝道:“够了!”许褚典韦二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偏偏遇到曹操却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还未得想些什么原由、内心已是俱了,手脚自然懈了,双双被张飞、关羽扣住了虎口。

张飞、关羽二人久战不胜,此刻陡然擒了对方,但觉胜之不武、心中也是意趣萧索,不待刘备吩咐,已将二将松了,关羽更是悠悠长叹一口气,说道:“两位好俊的身手,今日不胜不败,来日若有机会,还望再痛快的打上一场。”许褚、典韦二将与他惺惺相惜,心中甚想应答他这一桩邀约,但怎奈惧怕曹操的紧,只敢点了点头、却不能应话。那刘备见己方得了胜,哈哈大笑道:“古有鸿门项庄舞剑,今有徐州四将风雪激舞,倒是一扫肃杀之气,成就了千古佳话。曹兄,咱们两不计较,就此罢兵,如何?”

曹操心道:“你日思夜想的就是成就霸业、青史留名罢?言语之间尽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呸!好生教人恶心……”他冷冷道:“你说罢兵我便罢兵?我曹操何时成了你的属下?”刘备脸色一沉,说道:“那便是说不得了?”曹操道:“有何可说?”刘备后退三步,抱拳仰天,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缓缓说道:“刘备身为汉家子孙,自当为天子分忧、百姓请命,饶是我与曹公亲若兄弟,但奈何大义在前,刘备不得不与曹兄兵戎相见,苍天在上、日月可鉴!”

曹操冷笑道:“刘皇叔,你这是要以讨逆的名义与我为敌了?”刘备正色道:“纵兵屠城,是为不仁;目无王法,是为谋逆。刘备兴得正是讨逆的义举!”曹操不怒反笑,手指刘备一行,说道:“便凭你们四个?也要阻我数十万大军?”刘备哼了一声,说道:“我在徐州城尚有一万军士,以及本朝元老耆宿的近万私兵……”众将听他言说不过两万人、却要与数倍的己方对方,不由得笑出声来,那张燕新附曹操,自然要人前显扬,大咧咧的说道:“兀那刘备,不消得曹公出马,俺这帮黑山的兄弟们便可料理了你们!”刘备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昔日的黄巾败将,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兵者贵精不在多,你们当年百万乌合之众还是被我们剿了?”他这话说到了黑山众人的痛处,张燕等人怒不可遏,急欲破口大骂,但脏话都到了嗓子眼、想起现在必须要受得曹操的约束、又只能咽了回去,一众人只能拿怒目瞪着刘备。曹操却是在内心思索:“下邳一战,刘备不过万人,其间精锐大部为吕布所伤,余者不过六七千人,纵使有张飞、关羽这等良将领兵,也不是什么麻烦。反倒是他说的什么本朝元老耆宿,徐州城什么时候来的这些人?还有,徐州城乃是陶谦的老巢,按理说应该有三四万的近卫军队,怎得老贼的头颅都被他摘了,徐州城也落到刘备手里了?不行,这里面疑点太多,我不若将他们先放回徐州,一来好探个虚实,二来也与了他后面的元老耆宿一个面子。”但听曹操问道:“刘备,你口说本朝的元老耆宿,不知是哪些前辈老师?”刘备道:“太尉士孙瑞、司空杨彪、司徒赵温、太常皇甫嵩、太仆朱儁、大司农周忠、尚书令淳于嘉,三公九卿以下还有六十九人,你可听清楚了?”曹操心中一惊:“这些老师们倒真不省心,上次在长安水牢连累得我自家兄弟也陷进去,若非是乱尘相救,怕是个个都被折磨死了。我原以为他们被救出来后各自回乡养老了,怎么又和这刘备厮混在一处了?是了,一定是刘备乱嚼舌根,将他们给欺了,这才齐聚徐州城,与我为敌来了……他们各个是汉家元老、忠臣义士,我若当真强攻徐州城,能不伤了他们是最好不过,但刀枪无眼、他们再来个以死相谏,我可就此失了天下士子的心了。这个刘备,好生的狠毒!但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这刘备向来不是善辈,容他在徐州扎稳了根基,日后要除他可是千难万难了!自古成王成帝,需得尸山血海,我若不行凶狠事,如何能平定天下?一个小小的徐州城都能教我举步不前,岂不是教追随我的人都寒了心?”

曹操犹豫不决,面皮一直不住的跳动,刘备知道自己戳中了曹操的痛处,说道:“曹操,此事如何定夺,你好生考虑。是战是和,刘备回徐州等你,先行告辞了!”说罢,拉了关羽、张飞、夏侯博三人欲走,可曹营中人里里外外的将他们围在中间,各个怒视着他们,又如何肯他们走了?张辽忽道:“刘备,我等虽归曹公,但节制在己,今日便是曹公不与你为难,下邳的帐我们也要与你好好算上一算!”此言一出,下邳群豪齐声喝道:“兀那刘备,血债血偿!”刘备冷笑道:“败军之将,不随旧主同死,却似个狗儿一般向新主人摇首摆尾,无耻之辈安能杀我这等天下义……”他正说话间,张燕一大口浓痰已吐到他的脸上,张燕恨声道:“狗日的刘备,老子是黄巾余党、是朝廷逆贼,自然与曹公没什么干系,便教老子们将你剁了!”张燕这帮人毕竟盘踞黑山这么多年,匪患之气甚浓,说话行事自然不若常人,刘备这才惊了,仍是强撑着惧意,也不顾得擦了脸上的浓痰,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惧?曹操,我乃汉室宗亲,你纵容贼匪杀我,青史之上、定要留你千万年的恶名!”倘若刘备只有当前那句“死则死矣,有何可惧”,曹操尚还敬他是一条好汉,但死到临头这刘备还想着什么青史留名的虚名,着实让曹操可气又可笑,但见他抬手挥了一挥,示意众人让出一条道来,又让夏侯渊牵来了四匹骏马,将刘备四人一一扶上了马,临行前与那刘备盯了许久,霸气逼人的说道:“刘备,你我皆是汉臣,我便与徐州城中的老师们一个面子,也给百姓们一条生路,你就此回去,教老师们各自归乡、让百姓出城逃命。一日之后,我大军杀至徐州城下,是战是降,全由你心意。你若归降,我保你部曲终身富贵荣华,你若要战,我要你徐州城毁人亡,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得!”

刘备也不答话,拍马便走,关羽、张飞、夏侯博三人亦是催马跟随,那关羽驰了一阵,陡然勒紧了马缰,挺身大喝道:“曹公今日不杀之恩,关某他日定当图报!”言罢,双脚猛夹马腹,向东扬长而去。曹营诸将远望他四人奔驰如烟,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风雪中,均是心道:“关羽慨然有君子之风,当是豪迈之士,却跟了刘备这样的小人,可惜、可怜、可恨!”

刘备已然远走多时,曹操始终不发一言,似在思索什么东西,不过他对部下约束有法,加之刑法严谨,此刻主帅不语、大军亦无一人敢乱动乱言,寒风呼呼,大雪正紧,十余万人于这皑皑白雪间一动不动,但教白幡鼓动、锦旗飘扬,好不悲壮。也不知过了何时,荀彧上前说道:“主公,徐州城外有一处高地,咱们不若行军至此扎寨,再教张辽、张燕、曹仁分领一军,各守了徐州城东、南、北三角,咱们大军堵在西侧,若是老师们与百姓出城,便将他们礼敬送出,但若是刘备部曲,便全将他们拿了,教他刘备困坐徐州、插翅难飞。”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刘备奸诈,有可能乔装混在百姓中,你们须得设卡仔细排查,但凡可疑之人,不消得困留,但教格杀勿论……”曹操话说得阴狠无比,教帐下众人无不心寒,但转念又想——天下久不安定,便是有刘备这样层出不穷的小人,为逞一己私欲、搅动天下于水火之中……乱世之中,仁义吃人,如何能走得远?广宗之战,黄巾大破、张角被戮;下邳之战,无双吕布夫妻同死……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曹操如不能狠下心来,何以荡平群雄?!世间虚名,又如何比得上人间太平?既然已不能以义治人,那便只能以力压服,教所有虚妄贪狂之辈受严苛刑法所制!想到此节,以张辽为首的下邳群英和以张燕为首的黑山军将均上前半跪拜道:“我等请为明日先登,定教那刘备碎尸万段,徐州城鸡犬不留!”曹操猛得拔剑高举,大笑道:“好!王道已矣,霸道何如?自今日今时起,咱们便要化身为鬼,教徐州城、教天下都万劫不复!”曹营军士受他气势鼓动,齐声叫道:“化身为鬼!万劫不复!”这八个字喊声震天、来回激荡,一时之间,漫山遍野都是呼喝的人声,好不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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