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无论是北到极寒之国,西到重瞳蚕国,东到长虫之地,各色人种祭司们或多或少都见过。但像阿桑一家皮肤如黑曜石一般,眼大如牛,齿白如雪,男女袒露上身者,即使如大祭司本人也没有见过。
大祭司倒是听母亲的母亲说起过,在极热之地有人黑如木炭。那是,她还想,哪有人会黑得像炭。这头一次见到了,还是吃了一惊。
玉公主之前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希望阿桑一家能给祭司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首先介绍了阿桑的航海技术,和夜观星象的能力。玉公主强调,阿桑的知识,无论是对水军建设,还是对大祭司院制作天地堪舆图都会有帮助。顺带地,玉公主还把从商人辛那里讨来的工匠一并介绍给了大祭司。
这位工匠本是良渚王国之民。他现场制作沙盘的能力彻底折服了大祭司院的祭司们。不用太多推荐,负责堪舆工作的祭司已经是喜欢的不得了。
这位工匠还没有名字,大祭司直接给他取名叫图,活地图的意思。并要求他,召集更多的工匠前来,先行制作一副全新的大竹山沙盘。
图欣喜万分。他知道,凭他的技术,是一定可以在良渚王国中有一席之地的。商人辛发现了他的才能,也给了他施展技艺的空间。但图希望能有更为广阔的世界,自己的作品可以得到更大范围的认可。
而且,如果他能打造出一个传世之作,如果运气足够好,那么,他有可能被大祭司提升到技师阶层,成为真正的大技师,受世人尊敬。
但对于阿桑一家,祭司们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一来就是一拖四。在她们眼里,阿桑一家现在和奇珍异兽差不多少。
玉公主接着介绍道,这阿桑的妻子莉,气力过人,干活尤其来劲,一人抵得上三个侍女。玉公主建议把她留在身边,而阿和娅两人年龄太小,待到成年后再定前程。众人以为善。
末了,玉公主还给大家带来了一份惊喜。她挥了挥手,阿桑拿出一只木鼓,敲击起来。莉带着阿和娅伴着鼓声跳起来。
一时间,大家惊喜不已。良渚人爱舞蹈,对于这种异域风情的舞蹈好奇万分。这种舞蹈来自几千公里以外的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生活在酷热之中,以打渔、狩猎为生。
良渚人司空见怪的山林猛兽,有的他们见过,有的他们没有见过。他们那里的大鱼水兽,良渚人有的见过,有的也没有见过。
他们所跳的舞蹈,是阿桑族人每个月圆之夜,祭拜大地,感谢大地馈赠时的一种原始朴素的舞蹈。
舞姿来源于狩猎和采摘水果等劳动场面。但比起良渚人的舞蹈,他们的舞蹈节奏更快,充满了激情,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感恩。无论喜悦还是悲伤,都化在力量的释放之中。
在场的祭司们有的甚至跟着唱起、跳起,开心不已。玉公主陈芳突然想到,有一次接待贵州来的苗族贵客,在宴席上,他们也是一个个歌唱接龙。唱到情深之处,便会翩翩起舞。
末了,祭司们商议,阿桑和儿子阿,先编入到彘所在的水兵队中。莉和女儿娅,留在玉公主身边,服务起居。
至于他们的身份安排,大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说是奴隶吧,良渚人只把在战场上捕获的敌人,或者把在山野中抓到的野民当作奴隶。这阿桑一家虽然被当作奴隶买回,但这两条都对不上。而且他们舞蹈跳的那么好,好歹也可以算是国际友人了。最后,大家决定,这一家人的身份暂时定为平民,列入公主殿的管理。
这样的安排传到张凯耳中,他的毒舌又发作了:“你看看,奴隶主,多奢侈的奴隶主!现在为了服侍她一人,光侍女现在就有五个,厨师王大毛一个,亲兵我一个,何杰一个,彘一个,加上影、海草兄弟等,这一波人出去,浩浩荡荡阿!”
“那你可以把侍女的活一起干掉的。”何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