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挺有意思的现象。我们眼里的世界,并不只是一个纯粹物理的世界,而是一个带有观察者主观判断的世界。
“物质是不依赖于人的意识并能为人的意识所反映的客观实在。意识是客观事物在人脑中的反映。”这句话,海州大祭司那时候是无法理解的。
她以为发配海草一家到哨卡,会受到千夫所指,让这家人羞愧不已、生死不如。却没想到,这家人却认为这是一份好差事。
而且,利用哨卡优势,他们还慢慢地把生意做大。要不是不走运地被震洲小分队给抓了,他们本准备第二天要款待从震洲回来的海州商人。这不巧了嘛,大家提前在震洲碰面了。
“我倒好奇他们到底有什么内部矛盾?”张凯问道。
这内部矛盾,往小了说,就是个生活矛盾,往大了说,就是个权力之争。
以海草一家为代表的海州之民认为,海州地少人多,主要依靠着本岛和散落在周边的小岛,自身生产能力有限,物资紧缺是常事。不如发挥海州人善于航海和捕捞的专长,以及海州的优越地理位置,和周边王国做生意,换回必要的生存物质。
他们提议,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垄断海上玉石之路。良渚王国产的稻米,重瞳蚕国产的丝织品,东山之国的小米,极寒之国的人参都将由海州之民来运营。他们强调,控制商路,控制世界。
而海州大祭司则认为,海州土地贫瘠,周边可用土地都已经被良渚王国和东山之国占据了,海州人又不擅长于攻城略地,无法通过拓展土地来发展壮大。
而海州所产物资在市场上并没有太好的销路,还经常被良渚人压价欺侮。有时候劳命伤财地捕来一头鲨鱼,还不能换得良渚人的一头猪。
与其屈辱地依附着周边国家生存,不如发挥海州之民的长处,沿海抢掠获取物资。还可以攻取海岸线上的塔洲,为今后深入内陆攻城略地积累经验,做好准备。
海州大祭司嘲笑海草一家的想法,认为经商,顶多可以用来侦查情报。控制商路是不现实的,其他国家并不会自觉地把商路让给海州之民。如果按照海草一家的想法去做,未来海州之民的出路只有一条,永生地为沿海各国商队当船夫。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就打起来了,获胜的一方巩固了权力,这失败的一方,就被流放了。
“表面上是做生意和做海盗之争,实际上是走商业治国还是军事治国的道路之争。”何杰说出了问题的本质。
“你咋看出的?”张凯问道。他就奇怪,眼前这位小师弟为啥没有去读个军校。
“这有点像美国建国之初杰斐逊和汉密尔顿之争,一个讲工业之国,一个讲农业之国。有意思的是,杰斐逊当上美国总统以后,最后采用的都是汉密尔顿的观点。”何杰看来书读的还不少。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好与海州之民的关系怎么想?”陈芳问道。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见陈芳提问,何杰内心十分喜悦,有些小骄傲,再看到震洲女祭司也专心致志的样子,就更加得意了。
“我觉得首先要掌握海州之民的历史沿革,海州国的基本情况,地理、人口、经济、文化、社会风俗等。”
何杰正准备说下去,陈芳打断了他,“这些问题我已经基本掌握了,我给你们先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