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各地稻作区还能看到一些传承下来的文化习俗,这些都是几千年来先人们劳作的历史痕迹。
都说先动手的人,往往最早露出破绽。看那猛犹如一辆小坦克冲将过去,撞开沿途的一切。却见震洲勇士一个退步,身子往旁边轻巧一闪。待猛冲到眼前,又是一个弯腰下蹲,灵活地避开了猛的强壮双手。
再看他,左手轻抵猛的腹部,右手绕到了猛的背后,扎稳马步,没发多大力气,只借助猛的冲劲轻轻一推,就把猛整个人甩出了稻草圈。
重重跌落在地的猛一脸蒙圈,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随后又是爆发的掌声和跺脚声,扬气一片尘土。
良渚人似乎很享受层土飞扬的环境,没有人去捂住口鼻,反而像是在体验极乐之感,任由层土飞进鼻腔,进入气管。一阵阵的咳嗽声传来,但脸上依旧是满意、快乐、兴奋的笑容。这在今天看来确实有些怪异。
猛有些垂头丧气,甚至有些恼怒。但看到对方伸出的友谊之手,也就释怀微笑了。两人共同走下场去,一边走一边交流着什么。
这位打着5000年前太极的勇士叫巧。是震洲女祭司的小儿子,算是陈芳的表弟了。和其他良渚男人喜欢扎发不同,他喜欢把头发散落开来,加上英气的脸庞,行事彬彬有礼,颇受女生们欢迎。
眼见着陈芳、影、琢等都瞧他望去,张凯不以为然地说了句:“要是我和他对打,就一招,抓头发,绝对取胜!”
“先抓头发,再打他下三路。”为什么要打下三路,何杰自己也说不清。反正,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抓头发,这不是女人打架才用的招数嘛!”陈芳转过头来,嘲笑道。
这接下来的几轮是互有胜负。当场上焦灼时,彘是看得手心出汗,恨不得自己能上场。但是,眼前这场比赛只有亲兵才能参加。彘想过过手瘾,但只能等到晚上的集市上的民间比赛。
眼见着何杰和张凯二人吧嗒吧嗒地咬着稻谷吃个没完,陈芳多次暗示无效后,终于忍不住地警告两人。“这吃稻谷只是象征性的,你们还吃上瘾了,一吃一大把。这些都是上好的稻谷,大部分还是要送回去做稻种,来年还要播下去。”
何杰突然明白,原来这吃稻谷原来也是一种仪式。大家都是品尝几颗,留下最好的。张凯分明瞥见了震洲女祭司飘过来的冷冷眼神。
这一上午的角抵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了。力最后战胜了巧,取得了今年比赛冠军。震洲女祭司非常高兴地在他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串玉珠。巧也获得了自己的奖品,三支玉锥。
“还不如发贝币来得实在。发些玉器只能放在家里供着。”张凯这条毒舌又发作了。
这第二场要换个场地。一行人来到了田边。十几个孩童已经做好准备,正站在田埂的这一头,等待着发令号响。
“他们这又是要干什么?”何杰好奇道,“这田里灌进这么多水做什么?”
“快看,大水牛!”陈芳兴奋地喊道。
只见田边的水塘里,有几头通体黝黑的大水牛正懒懒地趴在水中,甚至还有一只潜在水底,半天也不见它上来,真担心会不会憋死。
在中国农村,水牛就是一位重要家庭成员,地位远高于家狗和家猪。猪主要是用来吃肉的,狗除了用来看门也提供少量的肉食。
而水牛却往往是一个农民家庭的最大劳动力。除了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一头水牛的离世,都能够得到这个家庭最高的致敬和荣誉,实行土葬。
正是因为有了驯化水牛,中国的农业发展才真正得到质的提速。而在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水牛的驯化早于7000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在浙江余姚的河姆渡遗址和桐乡的罗家角遗址,都发现了水牛遗骸。
温顺、勤劳、能干的水牛,在良渚王国也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所有的水牛都由祭司院统一管理和支配。用今天的话来说,那都是有编制的。任何无故伤害水牛、偷窃水牛的行为,都会被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