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咱们儿子出生的时候,我觉得咱们这个木屋都因为咱们的儿子要出生,而比过去亮了好多呢!可不是只有我觉得不一样,隔壁邻居王嫂子也发现,因为咱们儿子出生,这个木屋变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呢,咱们儿子出生之后只哭过一次,声音特别响亮,就和今天上午那边山上的钟声一样响,我觉得整个谷地都能听到咱们儿子和山上钟声一样响亮的哭声,山上的钟声一点也不好听,风哥我是不是不应该呀,可我就是觉得咱们儿子的哭声都很好听啊,后来山上的钟声不响了,咱们的儿子也不哭了,风哥你说那山上的钟声是不是因为咱们儿子要出生才响的呢?而且响的那么怪,从那之后,咱们儿子就再没有哭过,只哭了那么一次,很爱睡觉,醒过来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连他爹来了,也不醒过来看一眼。”
“儿子这是心疼你这当娘的,儿子懂事,他见爹不在身边,是不想让他娘太累了,才没有像别家孩子那样,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只是香春辛苦你了,让你一个女人家独自承担那么多,还要照顾孩子,风哥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
心中有愧,风哥的声音里多出了几许难言的苦涩。香春仰头看到风哥的神情,从风哥怀里抽出一只手,与风哥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儿子,吃再多苦我都愿意,我知道风哥你要做大事,忙得顾不上我和儿子,儿子能理解的,我和儿子都知道,风哥你这么没日没夜地操劳都是为了我们,为了咱们这个家以后能过上团圆的日子,风哥你放心,我能等,儿子也能等,我们都相信你。”
香春动情地说着,猛然间想到什么,挣脱风哥的怀抱坐起来,定定地看着风哥。
“风哥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儿子是为了让你这个当爹的看上一眼,才这么着急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风哥你又要出远门了么?”
风哥无言以对,瞒了这么久不知该怎么说,还是被聪明的香春发觉了。今晚他本就不想惊动香春,只想悄悄看上一眼就走,结果还是忍不住进了木屋,又因为孩子,再也不忍心就这么不告而别,被香春追问,风哥只好无声地点了点头。香春又落泪了,还是只有泪水没有声音,风哥也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
“香春我对不起你和儿子,不能守在你和儿子身边照顾你们,但为了咱们一家人能无忧无虑的长久生活在一起,过上咱们想要的,风哥向你承诺过的生活,今天我就必须离开。”
因为一时无法接受风哥要离开,而且是要出远门,出远门必定是有不会短的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风哥,一时间手足无措的香春不知该说什么,任由泪水似断线的珠子一串串的从香春水灵灵的眼睛里涌出来、滑落。
在谷地这一年多时间,香春早已学会忍耐,习惯了等待,默默地思念,而且还不能和任何人说出来。那时候风哥隔个一两天,最多三四天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家看香春,在木屋住一夜。但是今天风哥无奈中决然的眼神,和以往任何一次要离开时的神情都不相同,是香春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用风哥细说,香春也已经意识到,风哥这一次离开与以往是不一样的。时间长短且不说,似乎还有一些别的,香春可以感觉到,又想得不是很明白,也不敢去想的意味在里面,应该是许多危险的因素,于是香春眼中的天,在意识到风哥此去会有危险时出现了恐惧导致的裂痕,说不好是下一刻还是什么时候,香春眼中的天就会突然崩塌。
“风哥你要去什么地方,要去多久,我和儿子都会想你的?”
香春心中始终存有一线希望,希望事实并不如她预感的那么让她不易接受,声音却是显得那样无力,弱弱的几乎听不清楚,更多的则是隐忍在喉咙里哽咽的抽泣声。
“香春不要问,风哥不能说,说出来只会给你和儿子招来祸事,我的身份也没有到可以公开的时候,你和我的关系也还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别人只知道你是谷地里和下人一样的绣娘,这样最好,越少的人注意到你和儿子,你们就会越安全,你和儿子以后的生活,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钱,只要给谷地里的人一些好处,想要什么就让他们去山外买回来,应该会有人乐于帮忙的,你和儿子的生活还和过去一样,什么都不用改变,有儿子在身边给你做伴,陪你说说话,相信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些,香春乖,相信风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