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即使再沉重,也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而他作为潘老七的老婆,我只能选择告诉她,否则的话总不能告诉他儿子吧。
“今天我和我的同事提审了他,整个过程他虽然不配合,但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决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但话还没有说完,就整个人口吐鲜血倒在了地。”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老婆正好也翻开了那份死亡鉴定书。
如果不是顾曼在复制的话,她现在估计又得倒地去了,我能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那种眼神错乱,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神情,在她脸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凶手的目标在你们娘俩身,但没想到这一次却瞄准了他。”
我再一次跟他老婆道歉,但他老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愣了好半晌之后,她突然像一只沉默的羔羊爆发了一样,直接来抓住了我的衣领,还试图用爪子挠我。
“都是你,你是杀人凶手,是杀人凶手,我男人是被你杀死的,是你……”
我说过,我能够理解她此时情绪失控,所以我没有反驳,虽然在我看来潘老七死得其所,也是死有余辜,但这个事儿总不好在他老婆面前说吧?
顾曼一直在尝试拉她,但这个女人现在就好像有十头牛的力气附体一样,顾曼根本就拉不开。
好在这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索性也就让顾曼不要再拉了,等她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
果然,折腾了我一会儿之后,潘老七的老婆安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蹲在地,窝在墙角里,哭了出声。
“把你们一家从乔家村带回来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这一点我承认,但潘老七他所涉嫌的案子并没有结束,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们聊的几乎都是关于如何确保你们母子俩平安的条件,他也答应我,只要能够确保你们的安全,他就愿意配合,所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这个杀人凶手。”
但潘老七的老婆似乎并不傻,她知道我说这么一大段话的目的是什么。
“嫂子,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也能够现在不和你谈这些案子,但我希望你知道老七在死之前想做一个好人,只是在他的背后,有一个更大的坏人杀了他。”
说完,我小声的说了一句先走了,便带着顾曼离开了招待所。
离开招待所之后,顾曼问我潘老七的老婆会不会想不开。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
并且十分的笃定,她问我为什么。
“因为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即使面对再大痛苦,她也会扛下来的。”
“母爱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
“你说呢?”
我轻轻地反问一句,其实顾曼就是一个单亲家庭,她是被母亲拉扯到这么大的,所以她应该深有体验才对。
我这么说,似乎是让她回想到了这起往事,于是只默默点头,也没再说话。
现在,我们就陷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潘老七的死直指黄詹,而黄詹又跟血玉以及宝石扯了关系。
联想到前一段时间物证科那边的血玉被盗,即使到现在,老丁也还没有和我打招呼,这事儿要么就是老丁不知情,要么就是他在刻意的瞒着我。
至于是哪一种,我也说不清楚。
而这个内鬼,会不会跟老丁有关,现在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妄下定论,但老丁是什么情况?则在我的脑海里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的,老丁不再像以前那么纯粹了,他要么就是没有把事情告诉我,要么就是有自己的苦衷,不一定就是内鬼,毕竟内鬼这个帽子扣的实在是太深了。
到了晚我还是如约跟顾曼一起回了一趟她家,把爷爷给他的那枚无事牌以及陈琦的护身玉坠给带走了。
有段时间没有和陈琦联系了,我甚至连她现在做的什么工作都不知道,不过她似乎是已经从父亲身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至少表面看是这样的。
再把护身玉坠交给我的时候,她说这个玉坠是父亲跟她母亲离婚之前,就已经给她的,现在突然之间碎掉了,她一时半会还真是没法接受。
“没事儿,我就是带回去调查一下,如果不能复原的话并且你信得过我,我再给你挑一块品相好的玉坠,再去找大师开光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陈琦似乎有些高兴,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你,张sir。”
闲聊了几句之后,顾曼便送我下楼。
结果一路这小妮子都气鼓鼓的,要车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异样,赶紧问她怎么了,我这今天烦心事一大堆,也没招她惹她呀。
“你还要送别的女孩子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