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谢大海也是黑的,但据我对这老头的了解,他只是个十分精明的商人,无利不图,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涉事其中,只是因为挣了不该挣的钱。
巧的是,我到他们家的时候,谢瑛也在。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这个女人看去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跟顾曼担任总指挥后一样,这两个女人都成长了。
不同的是,谢瑛的成长建立在血色之,她的成长,是对过去沉甸甸的挥手告别。
对于我的来访,她也表现得十分意外,毕竟有些日子没有见面,次虽然说的好听,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欢迎再来或下次再见不过是客套的话罢了。
而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她,陈峰已经死了,所以这次见面寒暄的时候,我还有些心虚。
她本应该有知情权的,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才告诉她,或许又是一个伤害。
更何况,陈峰对她是有感情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在我眼前演那么一出戏,我想即使前方没说,我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留在谢瑛印象中的最后一个印象,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人。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寡言,什么也没有提,只说自己是来找谢大海聊天的。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我跟谢大海差了辈分,也不是什么忘年交,哪有什么天可以聊。
我没多说,她也没多问,点头之交不过如此,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带我来到书房,谢大海正在看书,见我来,脸冒出些许笑意,但他终归知道我是不是不登三宝殿,何况是主动登门,所以神色与暮光之间有迟疑那么0.5秒的时间,被我注意到了。
这老头,有东西。
“爷爷,你们聊。”
谢瑛礼貌的招呼了一声过后,便主动关书房的门,退了出去。
“谢老先生好福气呀。”我目光瞥向门的方向,继续说道:“现在爷孙俩和睦如初了?”
谢大海爽朗的笑出声,说这还是我的功劳,说到底是要感谢我,如若不然他这傻孙女现在还被那个陈峰耍的团团转。
我此时哪里敢说陈峰半句好话,所以谢大海说什么说便应承什么,闲聊过后,我才直奔主题。
其实这也是谢大海心里一直想的,他知道我今天来,绝非为了闲聊,而关于陈峰的故事,次我就回绝他了。
但等我提到清风仓储的股东收益一事时,他却变了脸色。
“老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代表的并不是调查组。”
听我这么说,他的脸色才有稍稍回暖的迹象。
“张先生,这事说来复杂,要追溯到清丰仓储综合区刚刚建成时的困难时期,这里面涉及的人员也甚广,就连市政投资委都……”
看来这老家伙也知道不少事儿,我赶紧打断了他,接着话茬说:“那我给你交个底吧,谢老先生,这次我们不仅仅要查所有涉事的股东,就连市政投资委的违规部门也不例外。”
“可你们……”
谢大海欲言又止,在我示意他不用担心,有什么尽管说之后,他才放开了胆子,大胆的说:“可你们是一个体制内的……”
我笑了笑,作为一个商人,谢大海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有理由担心我们是狼豺一窝,所以即使知道什么也绝不多说一句。
“老先生,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我一个关系亲密的朋友,年轻有为有拼劲,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正局就因为说了一句不当的话,差点连他都给查了,就因为这次行动组的权限非常高,所以你说有什么是我们这帮年轻人不敢干的?”
听我这么说,谢大海才卸下一些防备。
但他依旧有些犹豫,我紧跟着说:“老先生,你可要考虑好,现在我的同事们正在挨个的对这些涉事的股东进行走访和调查,情节严重的甚至还需要被传唤。”
我知道这些不足以吓到谢大海,再怎么说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前半生靠着种子顺风顺水,给他自己营造了一种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的假象,但其实我早就算过,失去了种子的庇佑,他如果不爱惜一些自己的羽翼,一样的会载跟头。
“好吧。”
在经过一番眼神的交流过后,谢大海似乎是想跟我妥协了。
“这事儿,我也不敢确定。”他言辞比较恍惚,跟我慢慢说道:“综合区成立之初,虽然有很多公司跟投,但市政投资委为了综合区长久发展考虑,滤掉了一部分资格不够的名额。”
“但也因此错失了一些资本雄厚的公司,同时因为接入综合区的路还没有修好,再加那时候有别的中转站,物流行业以及需要仓储的公司有更多选择,他们的服务模式更加多元化,也就导致了综合区前期是没有盈利的。”
“于是,投资委想了一个办法,放水让一些原本没有名额的公司可以跟投成为股东,但先提条件是他们能够为综合区揽来稳定的客源,至于这个所谓的,放水公司名额,里面有没有猫腻?那你就得自己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