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是个陌生号码,而我拨的又是顾曼的私人手机,所以响铃足足响了十几秒,那边才接通,紧接着传来了她疑惑的声音:“你是哪位?”
说实话,在听到顾曼的声音时,我有一种获救了的如释重负感,虽说从陈峰那里拿来了钥匙,可以驱车回去,但陈峰的尸体我不能不管,废弃仓库还是有电的,陈峰,不可能随便选个地方就把我带过来了,这里面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需要调查,也需要搭档。
不过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仅仅也就持续了一两秒钟而已,到时给我空档松了口气。
“是我,我还没有死。”
电话那头的顾曼,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也紧跟着松了口气,但她的声音却瞬间拔高了几个分贝。
“张垚,你吓死我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你在哪里,现在安全吗?我带人过去接你。”
我根据自己的猜测,再联合天星星的方位,把自己大概的位置告诉了她。
不过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模糊,完全就是为难人,不过局里还是有些老同事对信江市周边了如指掌,顾曼说会让他们帮忙定位,然后第一时间来找我。
这也不能怪我,这手机连维持通话的2G信号都只有一格,打开定位结果显示GPS信号弱。
真是荒郊野外也没见过这么荒的,给顾曼通过电话之后,我就折返回了仓库。
陈峰已经死了,我之前探过他的鼻息、动脉还有心脏,都失去了生机。
死因还需要法医鉴定,但我能确定的是,这次肯定不是因为他咬破了牙齿里藏着的毒药。
之前在黑市抓到的那个天权组织成员就是因为服毒自杀,法医鉴定结果不仅仅只是那些恶心瘆人的图片,还有法医发现那名成员嘴中有一颗被挖空藏了毒的牙齿。
至于牙齿残留的那些,法医也鉴定过成分了,只是没什么用,有些成分根本识别不出来,或者说因为样本不够完整。
陈峰的嘴里如果也有这么一颗被挖空藏了毒的牙齿,那也算是有所收获,不过到现在我都不能接受陈峰已经死了的事实。
心疼,我是真的心疼。
心疼自己放出的长线,还没开始钓鱼呢,就被鱼给咬断了。
我在仓库里面摸索了很久,最终找到了里面灯具的开关。
打开的瞬间,我整个人都被吓的怔住了。
吓人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摆在仓库两边的长桌,一个接着一个摆放的玻璃坛子。
玻璃里面盛满了浑浊但浓稠的不知命液体,这都不吓人,而是每个玻璃坛子里面,都有一只毒虫。
蝎子、蜈蚣、蟾蜍、蛇、壁虎,五毒俱在。
甚至有的坛子里面还不止一只,而这坛子里面的毒虫还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特征,大。
没错,就是大。
反正在这之前,我是没见过百足有我小拇指大小的蜈蚣,而那条蜈蚣本身,都快赶我的小胳膊了。
看着就让人一阵泛恶心,我甚至觉得自己密集恐惧症都快要出来了。
蝎子和蛇还有壁虎还好,再大的个头也就是原来那样,蟾蜍也还好,就是身斑点看着没变大多少,跟蜈蚣一样,有些密集恐惧症,不过另外四种都比不那么大的蜈蚣恶心。
我大概数了一下,这里大概有三百多个坛子,毒虫总数加在一起应该有四五百只,这……光是抓普通大小的五毒抓个四五百只都应该要废不少时间吧,而这硕大无比的,不知道要培育多长时间。
不,不是培育多长时间的事,而是五毒就没见过这么大的。
蛇嘛,可以找一条蟒蛇代替,但其他四个能找到代替品吗?况且这蛇看这根本就不像是蟒蛇。
变异,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变异了,否则的话没法解释。
看着两边整整两排,多大三百多个坛子,看的我头皮都麻了,这何止是如坠冰窟,感觉自己就好像掉进了苗疆炼蛊的蛊罐里。
还好这些虫子都还在玻璃坛子里,要不然的话我估计要疯。
不过话又说回来,苗疆的人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蛊罐弄到这里来,那唯一的解释就只有毒罐了,只是毒罐我见过,跟着不一样,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长生蛊的人搞得这些东西。
陈峰是长生蛊的传人?我不知道,但这些东西肯定跟长生蛊的人有关。
所以不能让其他人进来看到这里的情况,这种事要叫秦老狗和王正卿来处理。
我赶紧关灯,又来到了仓库外面,等信号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又给顾曼打了个电话。
“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你的位置了,已经在路了,别担心张垚,我马就过来接你。”
电话刚接通,顾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她还要负责违禁品走私案的指挥一责,完全可以叫别的同事来接我,但她却亲自前来。
不过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我赶紧问她现在说话方便不方便,她愣了一下跟我说方便。
“你带了几个人过来?”
“五个,你那边有情况吗?有情况我就再喊一队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