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时间来推理一下。
赵幼发的父亲如果没有死的话,那他和谢大海的年龄是差不多大的。
我问过赵幼发,他说他父亲也是在幼时得到的那颗种子。
那么也就是说,几乎在同一时期有一位算命先生,将两颗淬火莲的种子,交给了谢大海,以及赵幼发的父亲。
看似这位算命先生成了关键的点,他可能是某位得道高人,可能是哪位堪破了命理的大师。
但如果这样想的话,有一个条件可以推翻它。
譬如,风水祭坛的幕后组织,为什么知道赵幼发在手里,有这么一颗种子?
再譬如,给莫小云透露消息的人为什么知道,谢大海的手里有这么一颗种子?这个透露消息的人,会是幕后组织的人吗?要知道,莫小云在自言自语时可是说过的,向她透露消息的人,跟给她师兄下毒的可能是同一个。
那这就奇怪了。
为了方便找到线索,我们将赵幼发和谢大海分成两条线。
在赵幼发的这条线里面可以得到,幕后组织的人很想得到种子,并且不惜使的手段,比如说下毒。
但在谢大海的这条线里,那人在得知谢大海要拍卖种子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拍下来呢,他让莫小云去拍,其目的何在?
甚至于给谢大海种子的人,以及当初给莫小云的师兄下毒的人,再到现在告诉莫小云谢大海现在还要拍卖种子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我感觉,要是给我时间去慢慢推理的话,那白板肯定又会出现无数个圈,圈里面会出现无数个问号。
这背后没有浮出水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还有一个独立的组织或个人存在,他的存在是黑是白,还有待考究。
但我们的人手实在不足,无论是秦沛还是王正卿,又或者是我,我们都是肉体凡胎,两条腿,两条胳膊,一张嘴,一个人就只能办一个人的事儿。
可我们要面对的,却是一整个组织,尤其还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的情况下。
力不从心是肯定的,但办案子就不能知难而退,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即使再痛苦,即使前面是刀山,或是火海,我们都要勇往直前。
只是我在想,促使我们这么做的,到底是肩膀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还是会随着案件逐一进入白热化之后,我们的好奇与求知经历。
这两种关系看起来差不多一样,其目的都是为了破案而去,在案子当中,破案就是最终目的,只要合法,无论走什么路,把它破掉就行。
但如果细致划分一下,就会发现出于责任的前者是理性的,而出于好奇,与求知心理的后者,是相对感性的。
理性心理自然不用多说,是任何办案人员都必须具备的,最基本心理素质。
但感性心理却相当可怕,因为它会夹杂一些个人情绪,从思维就会和前者有着相当鲜明的区别。
就比如说,我在给秦沛出主意的时候,让他砸掉了阳光大厦天台的祭坛。
因此才引出了幕后组织,肆意报复我们,而献祭的一条无辜生命。
我能找到很多理由,把这件事的责任规避开,就比如我之前说过的,祭坛必须要砸,否则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可即使如此,我也逃不掉在做那个决定之前,心里面想的是报复他们。
我曾明确表示,砸掉祭坛就是为了报复,不管幕后组织怎么想,我的思维在那一刻已经被固定了。
我不敢想,生怕自己在长夜入梦的时候,被那亡魂缠。
这些琐碎,纠缠了我一整天,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被撑爆了。
当天晚为了不自己一个人度过,我去领了一张陪床,在专业化的病房里面睡了。
赵幼发看人的本事还是很强的,他看的出来我有心事,但并没有具体去问。
直到第二天,德子带着赵幼发父亲的遗照照片,回来了。
为了避开赵幼发,我主动把德子拉到了走廊。
那毕竟是他父亲的遗照,他要是愿意看,就不会只在老家供奉,每年只让德子回去祭扫供奉了。
德子将照片传到了我的手机,还有墓碑的照片,面不仅有我已经知道的生辰,还有忌日。
壬子、庚戌、辛丑、辛卯。
这是赵幼发父亲的八字,之前赵幼发就告诉过我,我已经推断过,辛生戌月,属辛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