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我们堆这个是干嘛用的啊?”
“这是用来存放肥土的哟。”
“在靠山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做过这个啊?”
“那时候还没到春耕呢,所以暂时不需要。而且,田地的修复、做鱼梁、烤鱼干都很花时间呢,还没来得及弄这个哩。”
“噢~~~~~怪不得没见过。今天挖河泥的时候,我还很得意以为自己知道,以为达达会像在靠山村一样用河泥铺到田地里头哩。”
“没想到还要和牛粪拌在一起是吧?”
“嗯,这些都是星星告诉达达的?”
“对呀。别说这些了,这里,像我这样堆。要堆足够厚,要不然可能会垮的哟。”
说着,天赐演示给绢看,绢也像模像样的照做着。
“达达,我那边弄好了,我也来帮忙吧。”
“动作挺快哩,可混均匀了?”
“达达放心好了,壮牛办事你还不放心?”
“哈哈哈,话可不能说太满哦,要不然以后可能会吃亏的哩。”
“诺,壮牛记住了。”
壮牛说完就加入了他们,一起堆起土来。
天赐堆的这个土堆,其实是个中空的,像一个小型的陶窑一样。
三个人一起弄,自然是快了很多。
在顶部,天赐先故意没有封口,毕竟封口了,就不好把肥土给装进去了。
“走,现在我们要把壮牛拌好的肥装进这个里面。”
“达达,这个很像大雷家烧陶盆的窑哩。把肥放进去是做什么啊?难道只是装肥么?”
壮牛的脑子里似乎已经形成了“我家达达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思维模式了,听出这一点的天赐心里其实有点小慌的,毕竟他只是个理论家嘛。
“当然不是啦,这是用来让肥料发酵的。”
“发酵?”两人齐声的提出了疑问,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天赐用一些他们没有听过的词,不过这个词还是太生僻了,完全联想不出意思。
“就是让肥土产生一些变化,通过发酵以后,肥土就能让南瓜长的更好了。”
“噢~~~”
“我们把肥土装进去,把顶上也用土封上,再在周围戳几个洞通风。过几天你来摸,就会发现热热的,这就是里面的肥土在发酵了。”
“知道了。”
“哇!还会变的热热的么?那大概要等多久就能用了啊?盛伯最近老是过来看咱们呢?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没种呢?怎么还没种呢?”
天赐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了最近几乎天天都要过来瞅一眼的人,那既欣慰又焦急的眼神。
而且每次都是站在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看着,看起来似乎想上来搭话,但是每次最后又都放弃,回头走掉了。
天赐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农民老父亲,看着自己科学家的儿子在搞着研究,既担心、又骄傲。
想问他在干什么,但是自己又不懂他在干什么,问了也是白问,反倒是怕儿子给自己解释,耽搁了时间的那种心情。
“盛伯那是在关心咱们呢,等到我们的南瓜种出来了,可要好好去谢谢盛伯哩。”
“达达说的是,昨天我去取木槌的时候,盛伯还拉着我问,忙不忙的过来?还让我告诉达达,有啥需要帮的一定要跟他讲哩。”
“那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这事儿啊?”
“这不,这话盛伯当着达达的面都讲过好多次了,加上一直在干活儿,我就给忘记了。”
“壮牛,不管别人当着我的面讲过多少次,人家让你转达我的话,你也一定要说!”
“壮牛知道了。”
“好了,肥土也装好了,要把顶上给封起来了。”
三人一起封好了肥窖,天赐又拿来之前挖地用的洛阳铲,在肥窖的周围插出了几个洞。
“好,大功告成!”
“达达,是不是没有这些洞,肥土就不会发酵啊?”
“对,学的很快嘛,很好。好了,回屋食饭吧。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再下一步了。”
“这再下一步是干啥啊?”
“我们要采一些木制回来,用青藤绑成小架子。这个南瓜的藤啊,就像这青藤一样,喜欢爬到别的东西上。如果不给它弄一些爬的东西,它可就长不好哟。”
“真好啊,有星星告诉达达这些事情,绢也想知道这些没见过的事情。”
“达达这不就告诉你了么?”
“那那达达告诉绢,这南瓜长什么样子啊?”
“这南瓜啊,皮是橙色的。长得就像我们洗脸用的陶盆一样。”天赐说着比划了一下。
“盆这么大啊!”
“还有比盆大好多的哩!”
绢眼中已经闪着光。
“橙色是什么颜色啊?”
“啊,就像是现在这快要下山的太阳一样的颜色。”
“那真漂亮哩,这南瓜好吃么?”
“可好吃了,甜甜的,就像花心水一样哦。”
“真的啊?啊,绢都等不及想吃了。”
“等我们种出来就有的吃啦。”
“那达达,我们这十几天都是在挖地、做肥土什么的,什么时候播种啊?这错过了播种的时日,可就不好了哩。”
壮牛的问题果然都是很实在,虽然他家是猎户,没有种过地,但是一些基本的种地知识还是有的。
“不着急,赶得及的。等肥发酵好,我们就能播种了。”
“啊~~~绢已经等不及想吃到南瓜了。”
“你就是个小馋嘴!”
绢并不在意天赐说她是小馋嘴,反而得意的蹦跶的更厉害了,三人就这样朝小屋走去。
在等待肥土发酵的这几天,天赐三人不仅把攀附架给做好了,因为时间还有盈余,顺道连南瓜的“窝”也给做好了。
这个窝,就是用青藤编了一个垫子,待南瓜长出来以后,如果南瓜长得太大,可能会把藤给扯断。
而且落地的南瓜,也会坏掉。所以要用一个窝把南瓜给托起来,让它不落地。
这时候,肥土也已经发酵了一周了。
虽然可能再等一段时间会好一些,但是再不播种,可能真的来不及了。天赐还摸不太准这会儿的气候,加上自己是理论家,可不敢太乱来。
虽然做了一些准备,天赐给三人都准备了快小麻布把口鼻给包住,但是撬开肥窖的那一瞬间,三人仍旧是差点被熏晕过去。
“达达,呕。。。。这个味道,呕。。。。实在是太臭了。”
绢已经有一些干呕了,旁边的壮牛也只是捂着嘴,一句话都没说。
天赐自己其实也是快受不来了,背过身去缓了好久,逐渐习惯了这个味道,才转过身说道:“臭。。。。呼呼。。。就对了。越臭,就。。。越有肥力。”
啊,不行,这味道确实有些大,天赐一说话,又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旁边的壮牛直接一下没忍住,伏在地上吐了起来,就连早上吃的麦饭都给吐了出来。
看到壮牛图成那样,天赐和绢也都呕的更厉害了。
果然啊,呕吐是有“传染性”的哩,天赐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的一篇文章。
三个人就这样在那里呕了足足数分钟,才逐渐缓过来。
但是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的。
三人用麻布塞到鼻子里,就这样开始了作业。
本来预计半天时间就够的,结果整整一天,才把所有坑底部铺上了一层肥土。
当然,不能直接就这样在肥土上面播种,这样还没发芽,种子可就被“烧死”了,所以在肥土上面,还要盖上一层原本挖坑的时候刨出来的土。
准备工作做完了,三人都舒了一口气,天赐也定好,等明日播完种,大家再去河边洗个澡。
播种的工作,也是壮牛和绢没见过的。与他们之前将种子撒播的方式完全不同,也和简单的窝播不同,而是插播。
首先,这些南瓜种子,其实都是选过的,颗粒相对饱满的。然后,每一个坑播3-5颗种子,每一颗种子,都是尖头朝下,轻轻地插在基土里,然后再在上方覆上松松的盖土。
虽然工作量大了不少,不过三人还是不出半日就完成了全部的播种。
就连平时里大大咧咧的绢,播种的时候也格外认真、仔细,她也很清楚,这播种意味着这一年的收成,可是至关重要的哩。
播完种的三人,按照既定计划,冲到了城外好好的在河里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