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给石大黑倒上了一杯茶。

“既然你能够找到我，那么应该也知道我的处境。”

“这倒是知道一些，虽然以我的能力还不知道……他或者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大黑回答道，利用心理人格构建，将自己的意识和人格继承下去，这看起来很合理，但是操作难度比登天还难。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这件事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你的猜测应该是知识传承吧？”

莫泽看着石大黑，既然对方能够猜出来自己的身份，那么这些东西应该也是猜出来的。

他可以确定石大黑并没有说谎，对方的确确认了他的身份。

“似乎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实际上我也不清楚原因，但应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属于他的人格的种子就被种下了。

而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也就成了他，或者说我……变成了我。”

莫泽解释道，实际上当他成为了他的时候，真相就已经浮现出来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汉尼拔就找到了他，并且将他培育成了自己。

将一个没有和世界经过任何接触的婴儿变成自己，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当然，难点还是在于自己是否了解自己，而汉尼拔做到了这一点。

“那么你的经验呢？而且在成长过程中，各种意外情况都会让你产生偏差。”

“所以我又不完全是他，不过在大体上不可否认。

我的核心就是他，而区别于他的东西，也仅仅是知识而已。”

莫泽慢慢说道。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死去的，不过随着我慢慢长大，当我变成了他之后，我就开始去寻找摆脱他的方法。”

这些话从莫泽口中说出来很难理解，因为这个时候的莫泽正在尝试着“杀死”自己。

“但我们一直从未改变，他知道自己会这么做，而我也知道他早就想到以后得他会尝试着将自己杀掉。”

“这是我们的共识，我不接受任何人插手我的生活，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行。

不过当初的我给自己留下了一天后路，关于“我”的心理解析，这是一个陷阱，也是唯一的出路。”

“这也就是我的知识传承，而为了摆脱我对我的安排，我开始慢慢研究我留下的知识体系。”

说到这里石大黑已经明白了，这家伙确实是一个狠人。

自己安排了一个人成为自己，而且当初汉尼拔了解自己，知道莫泽绝对会反抗，而反抗的方法也在汉尼拔留下来的“知识”中。

然而就像当初石大黑告诫杨柳的，这东西你研究着研究着，你就变成了书里的人。

而汉尼拔留下来的东西，就是对自己的人格解析，包括自己的一切。

而莫泽在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完善着“自己”，而且他不得不这样做。

而莫泽也最终变成了汉尼拔，虽然现在的莫泽依旧在研究着怎么把自己给自己定制出来的人格弄死，这种意识“自杀”的难度，有点像怎么把自己扔出去这个难题，而且还不能借助外力。

当然，现在的莫泽也就不可避免地继承了汉尼拔对九头蛇的仇恨。

“那你妻子是？”

石大黑问道，他可以看得出来莫泽的妻子是一个修养很高的人，嗯，和莫泽差不多，而也就是这种差不多，让石大黑觉得很不和谐。

“她是我妹妹，当然，也是我妻子。”

“在二十年前我遇到了她，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或者说我还不是我。

于是我们相爱了，而在十年前我发现，她是我妹妹。”

莫泽在这里说的“妹妹”当然不是亲生的。

“汉尼拔除了培养出了一个“自己”以外，还把自己已经死去的妹妹复活了。”

“只是看起来有点奇怪……”

石大黑很快适应了莫泽说的这些事，虽然有点绕，不过或许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吧！

“因为他失败了，汉尼拔的妹妹在二战时期死在了九头蛇的士兵手中，而汉尼拔也被九头蛇抓了起来，参与了大量实验。

当然，他逃了出来，不过他妹妹死了。”

“而最终汉尼拔复活过来的只不过是自己想出来的妹妹而已。”

实际上现在的莫泽也有很大的缺陷，只不过这种缺陷并没有表现出来，而莫泽的妻子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这些吧？”

“当然，或许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公平，不过也许这样的生活会好一些。”

“而我……只不过是被九头蛇逼出来的一个怪物而已。”

莫泽说到这里，朝房间里自己的妻子望去。

他的妻子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女人，而且在某些时候，莫泽觉得那并不是他妻子，而是他自己，或者说就是一个机器人。

因为他太了解了，太了解自己了，不管是当初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九头蛇已经死了。”

石大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短信，他要先离开了。

“你们是杀不死九头蛇的！”

在石大黑起身的时候莫泽补充道。

“不，不是我们，而是你。”

石大黑转过头来朝莫泽笑了笑。

从莫泽这里他也知道九头蛇是个什么东西了，这东西就算杀了，可能过个几十年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