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不忍心地摸了一下锁片那粗糙的表面,对张冰茹说道:“嗯,就这样,我没电话费了,拜。”说罢,马良直接按下了通红的挂断键。
“你在干嘛呢,到处找你没找着,赶紧过来热热身,别肌肉拉伤。”板牙穿着锁鞋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边发出类似于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马良转过身子对板牙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锁鞋跟不要钱似的,当做运动鞋一样穿?”
“咋了,有问题嘛?”板牙挠了挠后脑勺对马良说道,“我感觉锁鞋撞击地面的声音挺好听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人民币声音它不好听吗?”马良有些心疼的说道,“今天我闲来无事看了看自己锁鞋底下,真的是车祸现场一片狼藉啊!”说着,马良便抬起脚来给板牙看他的锁鞋鞋底:
由于是碳纤维材质的锁鞋底,所以很容易被大地上的石头和沙砾给留下划痕——平滑的碳纤维上,留下了几道不可磨灭的犹如沟壑一般的伤痕;铝合金材质的锁片因为经常上锁脱锁,以至于已经差不多磨损的小了一号似的。
“你这个好像比我磨损的要轻一点,我那个能上锁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搞?想要换?”板牙很是明白地对马良说道,“可是现在咱们在比赛,如果购买新的锁鞋的话还要经过全国中学生公路自行车比赛纪检委的检查才能到咱们的手里,这么一耽搁,估计比赛都完了。”
“走,咱们去问问机械师老师他有没有配套的锁片,先凑合这一阵再说吧。”马良拉着板牙的手臂说道。
马良和板牙刚一出他们队的帐篷,就被太阳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我去,高海拔的阳光要晒死人啊!”板牙对着太阳比了一个中指,“走走,咱们先回去把骑行眼镜戴上。”
“给你拿了,”马良从骑行服的后兜里掏出了两副骑行眼镜,递给了板牙一副,“跟你说一遍,高海拔的太阳他并不热,只是紫外线强,明白了?”
板牙无所谓地接过了马良递来的眼镜,对马良说道:“管他呢,反正我怎么想他就是怎么样的。”
“希望你这话不要被班主任和地理老师听见,否则你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马良开玩笑似的对板牙说道。
板牙没有搭理马良,而是对马良喊道:“快看,综合后勤部到了。”
“似乎,咱们从开赛以来就没有来过后勤部诶。”马良对在旁边盯着一位其他车队的技师将变速器重新调试的场景——完美几何的公路自行车被挂在和常人一般高的挂架上,公路自行车的手变在技师的一次次按动下发出了悦耳的响声,而似乎出现问题的后拨也随着手变的响声展现出了它的问题。
而眼疾手快的技师使用螺丝刀一下子将限位器的螺丝扭到了最佳的位置。
“太炫酷了,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参加公路自行车比赛的话,我一定要去当一位公路自行车技师——链条油那独特的矿物油的香味,除锈剂的柠檬味,以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飞轮与牙盘都在深深吸引着我。”板牙对着站在他旁边用一种奇怪眼神看着他的马良说道。
“您先搞懂物理化学这两科再说吧,不然让你调试一个电变后拨,您一下子把导线挑断了就有意思了。”马良语重心长地对板牙说道,“您再把除锈剂喷到碳架上,您就要破费去补漆了。”
板牙听得可是一脸黑线,对马良说道:“你是跟我有仇哦,我怎么说什么你怼我什么。”
“我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说话可是讲事实有依据的,要不要我把你期末数理化成绩给您提醒一下?”马良搬出了政治答题的语气对板牙说道。
板牙一听,连忙摆手对马良说道:“算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就过去了。”
“哟,你们两个不在队里好好热身,来后勤部干嘛啊?”机械师老师正闲的没事在摆弄各型号的内六角扳手。
“机械师老师,打扰一下,我们两个的锁鞋……”板牙边说边把锁鞋底给机械师老师看。
“明白了,换锁片?”机械师老师对着后面那一群低头玩手机的队员们喊道,“别玩了,来活了!”尔后又对马良和板牙说道:“两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看着别人忙碌,自己轻松,未尝也不是一种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