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子的老板只觉得眼前一黑,似有人影飘落,而后便感到一股大力击穿了胸膛,只一瞬间,它就倒飞出去,在远处被摔成了一坨肉泥。
在场的妖怪虽多,但它们却没有一个人看清楚纪庚辰是如何出手的。
就连高塔上的鄂陉也只是看见了一道虚影,鄂陉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让纪庚辰与无支祁走在一起。
如果这两个家伙联起手来,它不仅会失去市集与族群,就连那逃跑的计划也定会付之一炬。
它开始暗叹自己过于口快,竟因觉得吃稳了纪庚辰而将计划泄露了出去,眼下它除了帮助纪庚辰外,竟没了其他的出路可选。
“我正四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无支祁转身望着纪庚辰,冷笑起来。
纪庚辰刚刚情急之间救下时节,他没料到自己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忽然被无支祁冷眼相待。
然而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他刚要张口说话,却见无支祁已身形闪动,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拆了十余招,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无支祁根本不想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纪庚辰因为还未搞清楚情况而未敢下手,他一边躲避一边拆招,而无支祁却借机得寸进尺,使得攻势变得愈发凶猛。
纪庚辰渐渐觉得仅凭退让难以支撑,他方要还手,就听到时节大喊道:“就是他要将我的血献给鄂陉的!他与鄂陉本是一丘之貉,决不能放他走!”
此言一出无支祁的招式变得更加凌厉。
纪庚辰心中是叫苦不迭,他才意识到时节是想为他与无支祁之间的恶战找个理由,可无支祁对这场戏似乎是认真过头了,这攻势之凌厉,简直实在逼他出手。
无支祁也意识到了纪庚辰只是在躲闪,它原本是想假戏真做,可纪庚辰眼下如此行径反而使得这场戏真不起来,它刚想传音提醒,却见稽月已身在不远的地方,正在向这边赶来。
看戏的观众已经到了,可纪庚辰居然还未入戏,这叫无支祁大感郁闷。
眼看着稽月距离此地越来越近,无支祁索性将心一横,杀招骤然而出。
纪庚辰感觉到无支祁的招式中暗藏了猛烈的杀气,他此时也已被逼至退无可退,只得自袖中探出一张符纸,急忙将其燃起。
符咒一经点燃,空中霎时间奔雷大作,滚滚天雷自四方涌来,萦绕于市集之上徘徊不去。
时节认得这一场景,那日纪庚辰在与隗泗激斗之时也是天空中出现此种异象,他猛然想起纪庚辰说起他可用术法,将雷光化为利剑,但这本该是个秘密,他实在想不到纪庚辰会将此招当着一众妖怪,甚至妖界少主的面,就这样明晃晃地用出来。
无支祁见到空中雷声大作,更是在心中暗骂,它虽是想逼纪庚辰出手,但却未想过纪庚辰竟然将戏演得如此真实。
天空中的雷光已蓄势待发,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更是吓得妖怪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此时稽月也已停下了脚步,它知道纪庚辰很快就会唤来天雷,而妖界少主也只是个妖怪而已,是个妖怪,就一定会畏惧天雷。
无支祁瞪着纪庚辰,像是在说:“你来真的?”
而纪庚辰却未理会它震惊的神情,他一招手,天雷便就接受了他的召唤笔直飞下!
落雷瞬间笼罩了整个市集,妖怪们发出阵阵惨叫,一时间哀嚎声四起,落雷已将那些妖魔击成了齑粉。
倏而雷光逐渐收缩,无支祁只觉得满眼的光芒终于渐渐有了熄灭的架势,但它的眼睛能够再次看清周遭事物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手执雷电之剑的纪庚辰。
“纪庚辰,自幼拜入齐礼门下,随齐礼学习剑法。至成,忽觉世间无凡铁可用。”纪庚辰盯着无支祁道:“妖界对我的批注是不足为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