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个急性子的好手。
所以这两匹马儿跑得飞快。
只可惜马车不是辆好马车。
这车子摇摇晃晃,简直像是要散了架一样。
车子都快散架了,时节坐在里面当然也不好受,还未到地方,他就已被颠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
马车就这样有颠簸着前行,时节已经呼喊了很多次,他实在想让车夫赶得慢一些。
可惜车夫并没有理会他。
这辆车,只有飞驰和停留,绝没有在路上慢下来的道理。
所以时节只能忍受,他在里面已经被撞伤了好些地方。
当车子停下来后,时节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快些走出去,他不愿在这儿多待一刻。
可这一路上他早已被折腾得腿软,这一脚迈出,时节就摔了出去。
他和一个人摔了个满怀。
那人似乎被时节这一撞吓了一跳,他胡乱抓了半天,终于把时节给扶了起来。
时节站稳一瞧,面前是个面容和善又颇具威严的老人。
他连忙道:“抱歉,抱歉,这车子……”
老人摆摆手,笑道:“是时节吧?”
时节惊讶道:“您是?”
老人道:“祖霍把你托付给我,你怕是要在我这儿住上一阵了。”
老人说着,又对车夫道:“好了,你快些走吧,莫要让人盯上了。”
那车夫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时节和这老人一眼,便就猛抽马儿,绝尘而去。
老人看着时节,抓着他的胳膊,道:“唉,这些车夫多是鲁莽之辈,你这一路上肯定糟了不少罪,我来扶你回去吧。”
时节瞧着老人,急忙道:“老人家,您不用扶着我,不……”
老人停下脚步,道:“年轻人要强是好事,可也要分清场合,眼下我们还未到安全的地方,应当快些赶路,而不是推辞拒绝别人的好意!”
时节闻言也不再推让,他确实被那车厢装得疼痛难忍。
老人带他走到林中,而后便钻进了一个山洞。
“小心。”
老人出声提醒,手上加重了力道。
时节疑惑道:“这山洞漆黑,您为何不点个火把?”
老人道:“在此处燃火,只怕会引来追兵。”
时节感到纳闷,这一路上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已跑了出来,哪里来的追兵一说?
不过既然人家说了会有危险,时节也只好问些别的。
“不知您怎么称呼?”
时节发觉自己跟着人家走了一路,却还未问人家姓名。
老人道:“老朽姓相,名修然,你叫我相伯伯就好。”
“相伯伯……”
时节刚想客套两句,可他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
相修然是当今丞相!
面对时节的突然沉默,相修然笑道:“不必紧张,我与你父亲是多年老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