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庚辰疑惑道:“哦?说来听听。”
时节道:“你和敖启都知道这是不周山上仅存的药草,所以敖兴一定无比需要它。”
纪庚辰笑了起来,他猜到了时节接下来要说什么。
时节继续道:“我也很需要它,可草药只有一株,没药的人就只能等死,既然都是要命的事,那我自然会向着自家人。”
纪庚辰笑道:“所以你是我这一边的?”
时节道:“起码在这株药草的去留上,我和你是站在一边的。”
他又道:“既然我们是一边的,你就可以将我安全带回衍生堂。”
纪庚辰道:“如果你回家后忍不住把我与敖启的事和敖克说了呢?”
时节道:“那你也可以和敖兴说我拿了这株药草,敖兴到时肯定有办法让我吐露出药草的下落。”
纪庚辰道:“你要敖启的命,我就要你妹妹的命?”
时节道:“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纪庚辰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桩交易他并不算亏。
但还有些事,他也需要弄清楚。
他问道:“那这条白蛇是怎么回事?”
时节道:“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对纪庚辰道:“贪杯总会误事,小白那日喝多了,他被道士伪装成的店老板哄骗着吃了些他本不该吃的东西,虽然仗着修为深厚逃到了山林中,可小白也受了重伤。”
剩下的事无非就是山林偶遇,时节用衍生堂的药救了这条白蛇,而后白蛇为报答救命之恩,就一直留在时节身边保护他。
这种事并不少见,纪庚辰瞧这白蛇也不像什么棘手的货色,便就没有深究。
纪庚辰又问道:“可不周山燃起大火,你是怎么拿到药草的?难不成你不怕火?”
时节笑道:“没人说过这药草只长在山上吧,小白找到的这株,就是这片林子里的。”
纪庚辰皱起眉头,他觉得事情应当没这么简单。
可蛇妖识药又符合常理,他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找不出破绽,他就只有相信。
“如果林子里有一株,那也可能有更多,到时敖兴找到了其他的,你这棵他就未必会放在眼里了。”
纪庚辰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白,一旦敖兴不需要这株药草,那时节就可以将敖启联手三祖山的事告诉敖克。
时节答道:“敖兴绝不会允许妖师家的根基出现在衍生堂中,哪怕只是一片叶子他也会想法夺回去的。”
时节说的是敖兴,而不是敖克。
很多事敖克会做,但敖兴却不会。现在敖兴才是妖师家真正的主人,这草药的事一旦落入敖兴耳中,那妖师家就一定会出手夺药。
纪庚辰也明白这道理,他仔细考虑了一阵,觉得事情没多大问题。
时节见他沉默,便知纪庚辰已经对自己放心了。
时节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也不是个爱吃亏的人,你也得告诉我一些事。”
纪庚辰道:“什么事?”
时节道:“之前你给敖启看的是什么?”
时节实在想知道纪庚辰到底拿出了什么东西。
纪庚辰道:“是写在手心的几个字。
时节道:“几个字?”
纪庚辰解释道:“前几日敖启在永临城外埋伏敖克,但隗泗太过厉害,它不仅突破了包围,还差点发现敖启。”
纪庚辰一直在找接近敖启的机会。
这就是他的机会。
他悄悄设下埋伏打伤了追击中的隗泗,帮了敖启的大忙。
故而当敖启问道如何相信他时,他便写了“永临城外”四个字。
仅凭这四个字,敖启就不得不信他。
时节道:“原来是这样。”
时节不仅知道了敖启信任纪庚辰的原因,他也知道了隗泗的腿伤是如何来的。
他实在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复杂。
纪庚辰瞧着他,问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时节笑道:“没有了。”
纪庚辰道:“你不担心我要挑拨你和敖克的关系?”
时节笑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怀疑敖克的。”
纪庚辰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