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在一旁是哭笑不得,他哪里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而且他也实在是饿,没人能够饿着肚皮和人家讲道理。
所以他只能吃这个亏,不然……
时节苦笑起来,不然这道士容易把桌上的菜全吃干净!
怎么可能有人吃饭这么快!
这简直不是吃饭,是在抢饭!
“吃,吃啊石头兄,别光看着我。”
他心里还算是有时节的,可也仅仅是心里有,这道士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时节只有闷头和他一起吃。
这好好的一顿饭,吃的就像上了战场一样,时节是稍有不慎就会有一道菜从他面前完全消失。
时节也被带动了,他也只有抢,只有抢他才能吃得到!
“扶住桌子!”
两人吃得正酣,这道士忽然对时节吼了一句。
时节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俩抢的太急桌子要塌,连忙放下碗筷扶住了桌子。
道士见时节扶住了桌子,运劲一掌拍断了桌子腿。
他将这半截桌子腿猛地一甩,甩向了门口的屋檐。
一个黑衣人闷哼一声从屋檐摔落,看了时节他们一眼转身就跑了。
时节惊呆了,他还没回过神来。
“奇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要杀你?”
道士拿起碗筷,接着吃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杀的,他们怕不是在追杀你。”
时节看着道士那副吃相,冷哼一声。
“也有可能。”
道士点点头,“石头兄,吃呀。”
时节看看自己扶着桌子的双手,无奈道:“你看我怎么吃?”
“对对对,你要扶桌子,石头兄辛苦辛苦。”
“你快吃,吃完赶紧带着那帮杀手离我远点。”
“这话就不对了。”
道士放下碗筷,对时节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万一那帮人是来杀你的,我走了你可怎么办,不行,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时节瞧着道士,心里也在打鼓。
他也没法子确定那帮人是不是冲自己来的,有这个道士在倒是方便不少。
“石头兄吃,我帮你扶住桌子。”
道士拿起旁边的一个木凳,用力一折,垫在另一个凳子上正好能支起桌子。
时节低头一看,感觉自己要被气炸。
这桌上哪还有菜!
“结账结账!”
时节赶紧结了账就走,他一秒钟也不想和这个道士待在一起。
“别啊石头兄,你自己走危险,等等我。”
这道士就开始一路跟着时节。
时节去东,他绝不走西。时节去北,他绝不往南。
他一边走,还一边和时节说他见过的各种被暗杀的人,惨死之状被他形容的是惟妙惟肖,说的时节脊背发凉。
“好了好了!”
时节真的拗不过他,一踏进客栈时节就决定答应他。
不然,他肯定没法睡个好觉。
“这就对了嘛,我当保镖没错的。”
时节也就任他说,他真是懒得理这个道士。
“老板,一间房。”
“哎哎哎。”
道士拉了一把时节。
“干什么?”
时节看着道士,他不晓得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雇一个道士当保镖,只要包吃住就可以了。”
时节看着他,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盯住道士。
老板被吓了一跳。
“两间!”
时节一抬手,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道士低头一看,时节方才手下正好是两间房钱。
他也喜滋滋的跟着上楼去了。
直到进了屋,时节才真正算是清净了下来。
他终于摆脱了那个道士。
可他却无法摆脱烛夜。
当他真正静下来时,就又能感受到那股恐惧。
他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明明外面天光大亮,他却不住地冒冷汗。
就算是盖上被子也没有变暖。
他想躺在床上休息,可却不敢闭眼。
他闭上眼睛又能看到什么呢?他只能看到烛夜的尸体,和那堆亮丽的羽毛。
那些羽毛都闪耀着诱人的光芒,每一片都充满了不同的色彩,可它们每一片上,都有血污!
这些带着血污的羽毛,已快将时节淹没。
他不得不睁开眼。
闭眼使他害怕,这空荡荡的房屋他也怕得不行。
他甚至在想烛夜的尸体是不是就有这间屋子那么大?到了晚上烛夜那充满了光亮的羽毛是不是会将这屋子照的犹如白昼?
他越想,就越觉得烛夜在这间屋子里。
不仅是这间屋子,就连窗户外,也可能是烛夜的头。
烛夜的鬼魂会不会就正躲在窗外悄悄地望着他?
“无支祁!”
时节忍不住要喊无支祁,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无支祁!”
可无支祁并没有回应他,这指环冰凉,不像是个活物。
烛夜也不再是个活物了。
时节又忍不住开始想烛夜。
他想去关上窗子,可是又不敢下床。
万一他一站起来,烛夜就在他身后怎么办?万一他去关窗子,烛夜在背后将他推下去了怎么办?
他知道这些都不看可能发生,烛夜的魂魄已被慎伢打散。
可他身上还是有一缕烛夜魂魄的,那剩下的魂魄会不会为此找上门来?
时节又忍不住盯着门看,烛夜此时若是推门进来,他还来得及躲起来吗?
他要躲在哪里才不会被发现?
烛夜!
时节的脑子里充满了他。
他感觉这间屋子里也充满了他。
他不能在这儿待了。
时节撞开门跑了出去。
道士看见时节的时候很吃惊。
他刚刚听到隔壁有撞门的声音,还未等他走过去看,自己的门就差点没被时节捶爆。
“石头兄,怎么啦?”
他觉得时节简直像见了鬼一样,可当他仔细去辨认时,却发觉时节身上确实有一些味道,是一股他追踪了很久的味道。
“我要睡这儿。”
“哦,那我去隔壁。”
道士开始收拾东西。
“你不准走。”
“啊?”
这次道士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