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解。”
齐礼笑道:“你刚刚不还在收拾它惹出的乱子?”
“陈道长他们去滦坊城对付的就是它?”
时节这次并不是主动跑来三祖山的。
他虽然需要来齐礼这儿打探消息,但在三祖山和妖师家休战期间,他这个少主是不能随意跑到这两家去的。
毕竟他去了哪家,另一家就会觉得衍生堂更倾向于他的对手。
这会给衍生堂带来灾难。
所以如果不是三祖山来请,时节是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三祖山请他来,当然是为了给自家人治病。前不久陈道长率一众道士去降妖,结果不仅伤了几十人,还叫妖怪给跑了。
这个妖怪,就是他眼前的这枚指环。
时节又忍不住站起来,“你给我一个能打伤几十个道士的祸妖?”
他觉得齐礼简直是疯了,虽然同样是妖怪,可他从未听说过狐侃伤人,可这祸妖,一出手就是滦坊城几百条人命!
这种要命的东西,齐礼怎么会要他带在身上!
齐礼也站了起来,他一把将时节按回了石凳上。
“道士不是它伤的。”
“可滦坊城几百条人命总该是死在它手里吧!”
“所以我才说有事求你,这件事只有你能解决。”
“你杀了它,就什么都解决了!”
“它和我那小崽儿的命运是连系在一起的,只要我家小崽儿还活着,它就不会真正的死。”
“那就连你徒弟一起杀了!”
齐礼松开了按住时节的手。
时节也住了口。
他们两个都意识到自己太急了。
尽管他们有理由急躁,可这不能成为他们伤害对方的借口。
齐礼只有一个徒弟了,时节知道齐礼有多疼爱他的徒弟。所以时节不该说那种话,他不该戳中人家的痛处。
可时节何尝不是只有一条命呢?
齐礼总不能只凭几句话,就想把人家的命借走。
“我……”
时节先出了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齐礼在时节身旁坐下,他也在试图冷静。
“齐老,我知道事情很紧急,但你要让我做的事,无疑是在要我的命。”
时节看着齐礼,认真道:“所以你必须把事情和我说清楚。”
齐礼不禁有些感动,时节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危险,可这孩子依然愿意听自己说。
“好。”
齐礼点了点头。
“这事情要从我杀了季乌后说起。”
齐礼临走前,他的徒弟在这院中卜了一卦,卦象昭示着滦坊城会有一场恶战。
齐礼从不会怀疑他徒弟所卜出的卦象,因为他徒弟的家族术法是天生的,甚至可以说他们家族卜出的卦象即是天意。
这也是他徒弟急匆匆赶回来的原因,一个整日能卜算出天意的人,竟然忽地算不出季乌追杀自己的原因,这使他感到了恐慌。
所以他不得不回来找齐礼。
齐礼知道自己的徒弟会在这一天回来,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徒弟会因为这种事回来。他的徒弟回来后就坐在院中整日卜算,可卜算的结果却叫人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此时,齐礼知道,自己出山的时刻到了。
齐礼确实下山了,这一下山,就要了季乌的命。
按照他徒弟所卜的卦象,滦坊城恶战就在这几日,齐礼顾不上休息,就连忙往滦坊城方向奔行。
“我到滦坊城时,就看到妖师家的人在与老陈他们恶战。”
双方恶战的缘由并不难猜,道士们抓住了一条蛇妖准备消灭,可擅于驭妖的妖师们见了好用的妖怪又怎能不抢?
“他们在捕获蛇妖的阵法旁大打出手,却不料正中了这妖怪的圈套。”
那不是一条仅凭几十个道士就能降服的蛇妖,这妖怪在滦坊城闹出那么大的声势,为的就是要把道士和妖师都吸引来。
只要他们一来,这蛇妖就会先假装被道士捉住,然后坐等妖师赶来与道士厮杀。
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消灭这个两路人马,而且还可以挑起三祖山与妖师家的争斗。
“可它没料到你赶到了。”
时节笑了起来,齐礼一旦到了,妖师家的人就不会那样嚣张。
“我确实到了,可我却没法现身。”
齐礼苦笑起来,那几十名道士因为他的不出现,奋战到遍体鳞伤。
“为什么?你和妖师……”
齐礼摇摇头。
“不是因为妖师,而是因为它。”
齐礼指着指环,道:“我认得它。”
齐礼上一次见到这条蛇妖的时候,他大徒弟的父母都还活着,如今这妖怪又出现了,齐礼也终于意识到季乌追杀他徒弟的缘由。
“我必须抓住它将事情弄个清楚,所以我不能出现。”
齐礼当然不能出现,他一旦出现局势就会扭转,届时即便是蛇妖逃跑了,那追击蛇妖的任务也会落在齐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