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人扛着麻袋走着,耳边城市的喧闹声仿佛完全无法进入到他的耳中。
这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便是当今天子的叔父,有名的大贤者比干。
他捂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心口,漫无目的的向前游荡者,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卖无心菜嘞,三贝一把,十贝三把的新鲜无心菜嘞!”
终于,一个女子的叫喊声让比干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
“无心菜”
比干脑中一凛,忽然激动地望着卖菜大娘道:“菜无心可活,那人若是无心,又该如何?”
那卖无心菜的正是马腾云的老娘,她一皱眉头,暗道哪来的神经病,刚想脱口而出“人无心当然会死”的时候。
她忽然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幕。
“妈妈,妈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卖菜是错的了!”
“为什么?”
“三三得九,三贝一把,那么三把就应该是九贝,不应该是十贝!”
“岂有此理,从你奶奶的奶奶开始,咱们就是这么卖菜,你个瓜娃子莫要胡言!”
“妈妈,妈妈,你根本不懂数学!”
“瓜娃子,你根本不懂生意!”
卖菜大娘脑海中想到了掌握乘法口诀这样神技的儿子,脸庞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虽然在卖菜这件事情上卖菜大娘没有听儿子的话,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儿子是对的,他确实会算数了。
实际上,她非但听懂了儿子的算数,在卖菜的空暇时间,好几次她还偷偷去专门旁听了张鸭校长的公开课,觉得自己受益良多。
果然这小砀山书院是有名堂的地方。
卖菜大娘觉得自己年近半百也就这样了,但儿子的前途可是刚刚起步。
有了这样一门技艺,想必以后一定比自己强,再也不会当个卖菜的小贩了。
起码也得是酒楼的掌柜!
比干看着眼前妇人面露不自然的微笑,并且微笑越来越放肆,终于忍不住再次提问道:“大婶,你还未回答我,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不可活啊?”
“啊呀,你个糟老头子真讨厌!”
卖菜大娘白了比干一眼,明明自己都想到了儿子成为大酒楼的掌柜,迎娶隔壁老李的大闺女,走上人生巅峰,生个儿子是叫马芸好,还是叫马腾好的时候,就被这个该死的家伙打断了。
不过卖菜大娘还是明智的注意到比干身上衣服还是蛮光鲜的,绝对不是自己能随意得罪的贵人,只好耐心解释道:
“我和你讲啊,这个人无心死不死呢,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涉及到了量子力学的概念。
从鸭学的角度讲,在没有打开胸腔之前,这人啊,他既可以是死的,也可以是活的,他实际上呢,是处在一个既死又活的状态,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只有当我们开胸破肚的那一刹那,这两种可能性才会最终坍塌到其中一种可能上面,这人要么活着,要么就死了。
这啊,就叫做薛定鸭的心!”
比干扛着沉重的麻袋,缓缓走上城北的小山。
在今天以前,他根本不知道,朝歌城郊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一座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