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老牛在一处售卖汤羹的店铺前停下了脚步。
“恩公,俺说的那位大厨就在此处了,来这边。”
老牛招了招手,三人穿越狭小的弄堂,来到了店铺的后院。
砰砰砰上前敲了敲后门,老牛扯着嗓子道:“伊师傅,老牛又学艺来啦!”
敲了好一会,一个小男孩才开了门,道:“大个子,伊师傅还在忙,你们跟我来吧。”
老牛抓了一把果子丢给小孩,便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大院子中,这里架着一口大鼎。
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正趴在地上,仔细的检查着火焰的颜色,按照其变化时不时的添薪加柴。
大鼎中的羊汤咕噜咕噜沸腾,肉香味越来越浓郁。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中年人才指挥别的奴隶将肉汤取出装坛。
将工事忙好,这黑瘦中年人才来到老牛跟前,连连稿歉。
老牛摇摇头,道:“我倒是没什么,我的恩公和小师弟应该饿坏了。”
那男子笑道:“你们稍等,我再做一锅汤来。”
说着,他去到内厨忙了。
老牛望着亦师亦友的中年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对张鸭道:
“在伊水初遇,伊尹他还是一个少年,那时候俺正好肚饿,偷吃了他做的一锅野菜羹,俺便知这个朋友交定了,不想匆匆三十多年过去,他也从一个小伙子,变成沧桑中年,但是这做羹的本事,俺却没有学到一半。”
“这位伊师父叫做伊尹吗?”张鸭道人问道。
见老牛点头,张鸭倒是期待起来。
他本来以为教老牛做菜的老师是已经土埋脖子的老人,没想到还是一个中年人。
看起来哪怕是学做菜这种事,也是有天份一说的。
有些人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厨,而有些人年纪轻轻则吃出了三高。
而这位千古第一相,看来是前者。
不一会儿,伊尹端了一锅蔬菜羹出来,清香扑鼻。
张鸭是惯爱喝鸡汤的,而小贝更是抓耳道:“方才明明有羊羹,为何只给我等吃菜羹,怎的如此小气?”
伊尹摇头道:“那羊羹是店铺的财货,而这野菜则是尹自采的,便是烧羹的炭火器物,也是我与主家借来的。”
小贝又道:“偌大一鼎羊肉羹,足够百人吃食,分我师徒一些,谁又晓得?”
伊尹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说无人知晓呢?这位小哥,尹是奴仆之身,不能行此僭越之事,若想要食羊羹,可于店前采买。”
小贝被他说的羞恼,哼哼唧唧的道:“我给你钱还不行吗?我大砀山之人不缺这些黄白之物!”
“咚!”
这次不等伊尹说话,张鸭一个鸭拳打在小贝头上:“你个败家玩意,说你马呢?”
张鸭转过头来,儒雅随和的对伊尹赔礼道:“我这个劣徒向来口无遮拦,伊师父别往心里去。”
伊尹笑道:“张公子无妨的,不过即便令徒买羹,亦应按照规矩去店钱采买,否则奴人争相私售,这便失了规矩方圆。其实,我劝公子不妨尝一尝我这素羹,只要君臣佐使得当,五味得法,素羹的滋味亦是不输肉羹的。”
伊尹讲得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不愧是能说出“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样名言的能忍。
张鸭被说服了。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然后脸绿了
“道理我都懂,但其实我还是想吃鸡汤”这句话还没有出口,忽然从门外响起了鼓掌声。
“吾闻伊尹庖于市野,而乐尧舜之道,乃是大贤,今日闻君之语,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矣!”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一脸喜色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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