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后你不许哭,天亮了就把爷爷的尸身带到城外,找个地势高点的小山坡埋了。”
“爷爷苦了这一辈子,不想下辈子还苦下去。”
“你长这么大,爷爷还没给你取过名字。”
“这样吧!爷爷希望你以后每天都能开心快乐。你以后就叫天哥吧……”
爷爷的声音渐渐空灵。
“不···不要丢下我,爷爷,别丢下我···”
呜呜,
呜呜·····
“爷爷···”
惊醒的天哥死死地抱住爷爷不肯撒手。
可怜的人儿,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只不过爷爷再也无法见到这一幕了,再也抬不动手抚摸他的额头了。
……
天亮了,哭晕的小天哥睁开了泛红的双眼。
泪水没有再流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爷爷,双手死死攥着爷爷的袖子,皮包骨头得手背上青筋毕现。
爷爷,你怎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
半晌,小家伙长身而起。
似是想开了什么,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擦干眼角,俯身拉起已经冰凉的爷爷。
瘦小的身躯背起了有些僵硬的老者。
尽管体重存在着差异,营养不良的小家伙还是颤颤巍巍的支起了身子。
一瘸一拐,半拖半扛地走向了城外。
也好在老者身上没有多少肉,所以背起来不算重。
太阳虽然毒辣,但却暖和不了老人的尸身。
……
城外。
小乞丐天哥已经背着尸体走了一个时辰。
烈日当空,汗水浸湿了天哥的衣衫。
焚风阵阵,沙尘在空中起舞。
终于是到了。
小家伙耗尽一身力气跪坐在灌木丛边,将老者平放在地上。
稍微休息了一会,用手擦了擦汗,却发现擦掉的都是盐渍。
天哥苦笑了一番,添了舔干瘪蜕皮的嘴唇。
就近找了块有棱角的石头对着一个小孩手臂粗细的梨柴楔了下去···
伐好木棍,手掌已经起了水泡。
小家伙捏了捏小手,自怨自艾了一小会,就抓起木棍掘土。
小小的山坡泥石参半,手臂粗的木棍每次落下都只能扬起巴掌大小的泥巴。
碰到坚硬的石头,小家伙丢下棍子,徒手刨了起来。
纤细的小手与坚硬的砾石接触,指甲生起了倒刺,疼痛钻心。
尽管烈日当空,汗如浆下。
饥渴难当的他不敢停下来,时间对他来说很宝贵。
如果天黑无法下葬爷爷,凶猛的豺狼会把自己和爷爷当作可口的晚餐。
半晌。
一个勉强能葬下爷爷的土坑出现了。
小家伙不敢怠慢,起身走向爷爷。
要说这人死如灯灭,话也不假,才大半日的时光,老乞丐的眼窝就深陷进去了。
没人能,也没人会过来帮忙抬把手。
小家伙双手拖住老者胳肢窝,缓缓拽向土坑。
……
一捧黄土,一把渣石·······
“爷爷,那边冷,我帮您多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