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叫火鼠裘,浴火不焚,沐炎不化,乃是天下第一的辟火之物。传说此裘乃是九尾炎鼠的皮毛所制。普天之下,独此一件。小老儿速拿给你家丫头,看她是否中意。”
老者称喏,连忙进屋。不久之后,形容不堪的鬼方王子也被请进了门内。
竹林里,只剩两人未曾赠礼,一人是那幽土王子,一人便是角落里的韩丕。此时的法医一筹莫展,还在思索送何礼物,而明方语却对他视而不见,大步上前,掏出了一枚玉盒。
“老先生,这是我的礼物。请先生代为转交辉夜小姐。”
老者颔首,但还是问道:“敢问殿下,这又是何物?”
明方语没有拒绝,他将玉盒打开,顿时珠光闪耀。那匣子之内,竟是一枚鸡蛋大的珍珠。
“这是珍珠?”
老翁脱口而出,明方语却摇头笑道:
“老先生,这可不是珍珠,而是龙珠。”
王子将龙珠拾起,捻于指尖。阳光射来,穿过晶莹的珠身,隐约间竟看到了一条食指长短的小龙,于珠间舞动。
老人目瞪口呆,而明方语也继续炫耀道:
“这龙珠,乃是一颗化为琥珀的龙卵。而这卵中,那幼龙虽被封印,却并未死去。人持此珠,可得龙气,久而久之便可获龙之寿数,纵使千年万载,亦可与天地同岁。”
众人大惊,竹取翁也啧啧称奇,无疑此宝才是今日之最。
老人将宝物送入屋中,很快幽土王子也被请了进去。
场上只剩下韩丕了,但却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竹取翁再出,他面向众人,作了一揖,而后说道:
“诸位公子,今日到此为止,还请诸君返程回家吧。”
人群散去,其中满是失望和抱怨。而就在这时,韩丕却走了出来。他挥动折扇,恭敬地说道:
“先生,我还未曾赠礼,你怎能就此结束呢?”
“你?”
老人抬眼,终于看到了韩丕。他见法医气质不凡,但穿着打扮却远不及三位王子华贵,因而也不由笑道:
“公子相貌堂堂,定也是不凡之人。但此刻天色已晚,想必公子也拿不出刚刚那样的宝物。所以老朽还请公子算了,就此去吧。”
韩丕不服,可他身后却传来了嘲笑的声音。
“兄弟,算了吧。我们这等平明百姓,哪能与天子竞争呢?”
韩丕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先生,您先前不是说礼物不在贵重,但求心意吗?此刻怎么当真嫌弃爱富起来了?莫不是先前的说辞,不过是矫揉造作的场面话?”
老人一时难堪,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候在法医身前,伸手问道:“那公子你的礼物又是什么呢?”
韩丕将老人手掌退回,反倒看向竹屋道:“老先生,我的礼物不在身上。却在令千金的闺房之内。”
话音落下,老者面露不悦,韩丕身后也传来了斥责声,骂道:
“粗鄙!粗鄙!原来是个登徒子!”
可法医却不以为意,继续厚颜无耻地说道:“先生,但请你告之小姐,我只需笔墨纸砚和你家小姐常用的器物即可。最好是折扇什么的。”
老人越发愤怒,他想要驱赶,可门中却传来了一位少女的声音。
“父亲,莫要赶他。你且将我的团扇取走,给他即可。”
无奈之下,老翁只得照搬。半柱香的功夫,笔墨纸砚准备齐全,一面带着幽香的丝质团扇也被送到了法医手中。
石阶上,韩丕席地而坐。他嗅了嗅扇面,只觉香气扑鼻,心旌摇曳。片刻后,法医静下心神,竟提笔做起了画来。
时间流逝,日光暗淡,不知不觉,已至傍晚,竹林前也只剩下老翁与韩丕两人。
老翁不懂书画,百无聊赖,而先前围观的人们也多当韩丕是哗众取宠的浪子,早早散去。
又过半晌,就在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之时,韩丕终于书画完毕。他将团扇递上,而那老翁随意一瞟,竟发现扇面之上,多了位隔窗远眺的温婉少女。
那女子明眸皓齿,眼含秋波,眉眼鼻梁竟如真人一样。而那佳人的身旁,竟还有韩丕用小楷提上的一首律诗。
老者不懂书画诗词,却仍旧面露惊讶。他怔怔问道:“公子可见过我的女儿?”
韩丕摇头,老人却喃喃道:“真是奇了,真是奇了。”
片刻后,屋内传来了小姐的声音。但听她声如莺啼,婉转动人,口中念的却是韩丕写下的诗句。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好美的诗,好美的画,好美的字。父亲,还请公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