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给我说清楚!谁才是心智不全的问题儿童?”
少年芈晖勃然大怒,可韩丕却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明明是个老家伙,却成天装嫩卖萌,这还不是心智不全吗?”
再见乡长,韩丕本该心怀感激,毕竟他也算的上是自己的师父。但见到芈晖以小糯米的形态出现,他又不自觉地想到了幽冥残界里被捉弄的零零种种,因而也不由怒火中烧,怼了起来。
可眼见韩丕不依不饶,小糯米却不怒反喜。他满脸堆笑,似是不屑一顾,竟生生将怒意咽下,冷嘲热讽道:
“小孩不记大人过。韩公子,你嫉妒我早慧聪颖,是个少年天才,我又何必与你这等庸人一般见识。哎!正所谓他强由他强,就当是坨翔;他横由他横,大脑不对称!”
“你说谁大脑不对称?有种再说一遍!”
“说你啊!咋了?你还想打架不成?”
“正是。今天少爷我就替你家长辈好好教训你一番。”
三言两语,少年与法医竟都青筋暴起,挽起了袖子。而跑车一旁,苏浊清目瞪口呆,她万没想到昔日温文尔雅的两人,此刻为何竟像市井上骂街的泼妇一般。
灵动似脱兔,狡黠如灵狐。车窗外,韩丕掐诀唤剑,而车窗内,芈晖只是手指轻动便化为墨点飘了出来。
片刻之后,少年身体重聚,竟站在了别墅园子里的一棵小树顶端。而他一声令下,也不知从哪就冒出了百余黑狗,口流涎水,穷凶极恶地奔了过来。
恶犬狂吠,嘈杂万分。一时间,韩宅内外,数十警卫都被惊动,冲了出来。然而未及他们拔枪射击,场地中央,法医却不为所动,微微一笑,讥讽道:
“小无赖,你就没啥新招式吗?”
“对付你,放狗就够了!孩儿们,咬那厮的屁股!”
“孩儿们?老家伙你当真活糊涂了?还把自己当狗了?”
“啊说错了。呸呸呸!”
两人你言我语,恶语不断,可话音落下,那群恶狗却毫不含糊,嘶吼着便扑了过来。
白光一闪,韩丕盘起的长发忽然散开,而他头顶之上,那枚骨钗也倏地飞出。仅仅一击,白规便将众犬打成了墨点,再难重聚。
众人瞠目结舌,唯有苏浊清叹了口气,仿佛早已料到。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斗还要升级之时,那树上孩童却突然收手,纵身跳下,一把抱住了韩丕的大腿。
“韩哥哥,你又得了什么宝贝?快给我看看!”
“不给!”
“好哥哥,求求你啦!”
“就不给。老家伙,快起来,恶心死了。”
画风瞬息转变,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一片狼藉的庭院中,两位肇事者,此刻竟抱在了一起,仿佛顽童纠缠不休。
半晌之后,苏浊清终将两人分开。可直到三人上车,跑车开动,小糯米还是不依不饶,而韩丕也似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活就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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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吵吵闹闹,苏浊清终于招架不住,厉声打断道:
“行了,你们一个是夏城警局的法医主任,一个是长安翠荫乡的乡长,能不能都注意点形象?如果你俩再不收敛,我就打电话把夏先知叫回来了。”
听说要喊母亲,韩丕立即收声,而男童也似无比忌惮,安静了下来。眼见二人作罢,苏浊清立即转移话题,向芈晖问道:
“乡长,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们了?”
驾驶舱内,男童微微侧身,他瞟了眼法医,无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我?”
韩丕略显不解,而小糯米却没好气地应道:“你现在就是一到处行走的神器。青木苑当然也只能安排我这样的高手护送你。”
“那我妈呢?她就任由你将我带走?”
韩丕不以为然,身旁苏浊清亦是两眼放光,唯有少年芈晖一脸苦涩,不住抱怨道:
“韩公子,快别提令堂了。昨天她在青木苑闹了一夜。若非最后老头子拿出三位长老的手谕,恐怕整个翠荫乡都要被她拆了。”
男童说罢,苏浊清不禁面露惊讶,打断道:
“三位长老也知道此事了?”
芈晖手指窗外,看着满目疮痍,随即答道:
“可不咋地?长安都成这样了,还能不惊动三位长老。明日天谕会议便会再次召开,老头子也破例被允许旁听。”
话音落下,韩丕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由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老头子和三长老是谁?天谕会议又是什么?”
“这是机密,又岂能让你知道?”
男童故弄玄虚,语气轻蔑,可苏浊清却摇头道:“所谓老头子就是乡长芈晖,小糯米的另一个分身。至于三位长老和天谕会议则是青木苑的最高领导和权力机构。”
韩丕肃然,他万没想到就连芈晖也只能破例列席。然而当法医想到青木苑大名鼎鼎的夫子后,还是问道:
“最高领导不是夫子吗?”
“夫子确是领导,但却不是最高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