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自天边升起,可烛龙的火焰却衬的它黯淡无光。
长安之战从白天打到夜晚,又从黑夜杀到清晨,却仍旧没有一丝结束的征兆。而战场中,龙族六子更是横冲直闯,歇斯底里的收割着生命。万年以来,它们不见天日,此刻挣脱禁锢,更是悍不畏死,顶着炮火发泄着满腔的憎恨与怨念。
青木之下,五人混战。烛龙附身的苏无影,被韩丕等人围在中央,可几个回合下来,反倒是人多的一方身负重伤。
此时,烛龙残魂彻底愤怒,他不再试图回归本体,而是将诛杀芈晖与韩丕放在了首要位置。赤红的鳞片从苏无影的皮肤下爬出,熊熊烈焰更是在他周身燃烧。重围之下,青年就像一头饥饿的困兽,即便是书童芈晖也无法在他手上撑过三招。
花间六客各显神通,漫天花雨里,花想容神出鬼没,杀机毕现。可纵使飞花似剑,落红如刀,在烛龙之焰的席卷下,这位花脉知微也找不到一丝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韩丕却率先露出了破绽。由于时间太久,他再也无法维持变身的状态。而就在法医气息衰落,变回本相的刹那,烛龙残魂竟调动全身力量扑杀而来,一双利爪直刺韩丕的咽喉。
“不好!快保护韩公子!”
书童大喊,而花想容和华苍颜也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狂风掠过,一层红色花瓣将韩丕紧紧裹住,而花瓣间绿色的流光更是快速治愈着法医先前的伤痕,助他恢复。而于此同时,书童也画出一副墨甲披在了韩丕身上。
这是芈晖三人的神通,可眼见此幕,烛龙残魂却浑然不顾。只见他口喷龙炎,顷刻间便将墨甲蒸发,花瓣焚毁。华苍颜的疗愈之术也荡然无存。而就在法医危在旦夕之时,三条冰龙却先后砸下,挡住了烛龙的去路。
“什么人?如此弱小的神通,竟也敢在我的面前,班门弄斧?”
青年大怒,他声似龙吟愤怒的吼道。
空气慢慢凝结,无数晶莹的粉尘也不知从何而来,瞬间便裹满韩丕全身。芈晖等人不明所以,不由握紧了拳头,而韩丕却露出了微笑。
果然,就在苏无影再次挥爪,想要彻底抹杀法医之时,一台巨大的战争机甲忽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了烛龙残魂的身上。
烟尘弥漫,碎石尘土之中,苏无影被重重地踩在了这台钢铁怪物的脚下。而机甲背后,一位衣衫褴褛的胖子和满脸污渍的小姑娘也在同时跳了下来。而那胖子更是满眼泪光,一把抱住韩丕说道:
“丕子,芈晖那孙子说你去了阴间,我还以为你挂了。”
“芈晖?孙子?挂了?”
无疑,这及时赶来的两人正是胖子与叶莺。可看着好友以这种方式到来,韩丕还是一脸茫然。他脑中飞转,立刻意识到一定是乡长救下二人之时,未将事情说清,这才造成了误解。可未及法医开口说明,书童却跳了出来。他手握毛笔,不由分说便重重地砸在了流川的脑门之上。
“你这浑身赘肉的夯货,说谁孙子呢?有种再说一遍?”
书童大怒,可胖子却一头雾水。一时间他眼冒金星,但还是回头抓住了书童的衣领骂道:
“芈晖是孙子!芈晖是孙子!芈晖是孙子!怎么样?我又骂了三遍。倒是你这小孩儿,究竟怎么回事?我骂乡长,与你何干?莫非你是那老匹夫的私生子?”
说着,胖子竟是浮想联翩,脸上一副下流的表情。
“说谁呢?你才私生子?不,是私生猪才对。”
书童芈晖愈发愤怒,瞬间便画出一把杀猪刀,想要宰了流川。可他大刀未落,一道爪影却忽然袭来。一击之下,战争机甲化为碎片,火光之中苏无影重新爬起,而他身旁,机甲的残骸不消片刻,就化成了铁水。
韩丕将胖子、叶莺拉到了身边。书童芈晖也重新与花想容、华苍颜站到了一起。而六人之间,苏无影狂啸不止。整整怒吼了半分多钟,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烛龙残魂,方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烛龙自打出生,便从未被人踩在脚下。你这天杀的胖子!今日我就是不杀芈晖与韩丕,也要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然后丢下油锅,炼成猪油!”
话音落下,流川却耸了耸肩膀,他满脸不屑,一面看着韩丕一面轻蔑地问道:
”丕子,我说这瘦不拉几的臭小子是谁?口气咋和那私生孙子一样狂?看样子,兄弟今天还得多收拾一个?”
胖子说罢,众人无语。唯有烛龙与书童,目露凶光,杀机毕现,竟似站到了一起,结成了同盟。
韩丕满脸冷汗,淡淡说道:
“胖子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神童模样的孩子乃是乡长芈晖的分身。而这位器宇轩昂的公子,则是你看到那条巨龙的分身。”
“什么?你咋不早说!这世道啥时多出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分身来了?”
“你嘴这么碎,也要我来的及解释啊!”
胖子大惊,韩丕更是饱受池鱼之殃。下一刻,龙炎墨剑相继袭来,流川也只得唤出御灵神盾,护住屁股,与韩丕叶莺一通疯跑。
青木下的战斗愈发诡异。三人在前一路逃窜,两人在后,边打边骂。反倒是花想容与华苍颜,竟成了打酱油的存在,一脸愕然。
可就在烛龙残魂气急败坏、道心紊乱之时,他却忽然发现脚下藤蔓丛生,不出片刻便将他缠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