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回到了徐府，老何早已准备好了饭菜。

饭菜照例还是辣的，对老何来说，和从前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终于不用再做清淡的饭菜了。

而对于徐天来说，这一桌子光闻就觉得辣到不行的菜，就像是个备忘录一样在提醒着自己，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要学会吃辣。

徐天到底还是下筷了。

也不说是饿，总之在吃了两三口照例麻掉舌头后，徐天便是大口地吃了起来，恍惚之余甚至还觉得这些菜的味道有些淡了。

老何一脸关切地看着徐天，目光中却是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惋惜。

“何叔？”

“啊？”老何愣了愣，道：“少爷你刚刚叫我什么？”

“何叔啊？”徐天放下碗筷，认真地说道：“我感觉叫老何也不太好，您年纪比我大，我又不习惯叫爷爷，就叫您一声叔，您看怎样？”

老何感觉眼睛有点湿润，还没等眼泪落下来，就听见徐天接着问道。

“何叔，有些事情我想问您一下，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这个咱们徐府是做什么的呢？”

徐天很是随意地问道，就仿佛在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

老何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干笑了两声，道：“少爷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不能问吗？”

徐天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道：“还是说我不该问？”

老何被徐天这忽然间的转变给惊到了，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不是徐天，而是徐正焱。

摇了摇头清醒了过来，老何笑了笑，这才解释道：“少爷您这说的是哪的话，这有什么不能不该问的，只是少爷您突然问起，让老奴有些意外。”

“我以前没有问过吗？”

见老何点头，徐天微微皱眉，这和他想的可不太一样。

讲道理，一个连自家有多少钱，吃饭的家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少爷，这就敢用少爷的名号了？这走在外面心里没数遇事不慌吗？

“咱们徐府呢，其实是做生意的，老爷常年在外跑商，这才挣下了这份家业，夫人呢，命不好，才生下少爷您没几天，就过世了。”

说着老何叹了口气，继续道：“本来这些事情是不应该现在就告诉您的，毕竟少爷您还小，老爷之前也有交代，说这些事没必要让少爷知道。”

“那老爷......我爹是先天吗？”

徐天再次问道，和之前相比，这一次徐天的态度要严肃的多，双眼更是紧紧地盯着老何。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徐天似乎听到老何松了口气。

“老爷怎么可能是先天呢？”

老何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老爷就只是个普通人，我的少爷呦，就整个燕国来说，先天强者也就屈指可数的那几位，老爷要是先天，那哪还用在外经商啊，至少一个郡守的位子是没的跑的。”

“郡守？！”徐天惊呼道：“做官这么随便的吗？有实力就行？”

老何面色古怪地看着徐天，老半天没有说话。

徐天也自知失言，丢下一句‘我去书房看书，别来打扰我’便是擦了擦嘴走了出去。

徐天走了，老何依旧还坐在桌前，保持着古怪的面色，直到确定徐天进了书房，这才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少爷是真的长大了呢！”

老何笑了笑，自语道：“对不起啊少爷，老何我也不想骗你的，可是老爷说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要做，他是不会允许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里的。”

用燧石和火镰点燃了油灯，徐天推开了书桌后的窗户，对着漆黑的夜空叹了口气，面色有些难看。

问老何的问题是徐天仔细思考过的，包括问出这个问题的时机以及自己该有的态度。

徐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这样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管家，于情于理这都有些说不过去。

可就在刚刚推开窗看见夜空的那一瞬间，徐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