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墨灼有些茫然地看向徐天，徐天一脸严肃地看着墨灼。

对徐天而言，和墨灼的关系不同于和赵甲四号等人的关系，也不同于和费通或者说天狼寨的人的关系，因为墨灼和他和徐麟之间，并无关系。

这一点徐天很清楚，同样的，墨灼也很清楚，虽说在逃离废园的时候是徐天救了自己，可在此之前自己也救了徐天和费通，说不上谁欠谁的，若不是得知徐天与族卫也有仇，没错，自己还有仇要报呢。

想到这里，墨灼眼中的茫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坚韧的目光。

徐天很满意墨灼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他也有过，这是已经有了觉悟的证明，剩下的就只需要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就够了。

“墨家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这是底线。”

墨灼看着徐天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我要明确的是，墨家与你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合作的目的是干掉族卫以及灵月宫。

能接受的话我就跟你走，要是不接受，等离开这里，我就和你们分道扬镳，当然关于你们的一切我也是不会向任何人泄露的，好歹算是生死与共过，小爷我不是没良心的人。”

“这么看来，我们的目标倒是一致的。”

闻言费通脸色微变，才要出口劝阻，却见徐天微不可查地朝他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徐天看向墨灼，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接受你说的合作关系，墨家新一任的家主，而且抛开墨家不谈，这一路以来，我们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不是吗？”

墨灼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眼看着墨灼进了自己的房间，费通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天，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他了？要是墨家还在，这平起平坐的合作关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墨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整个墨家上上下下现在活着的就墨灼一个，这种情况下他既然要报仇，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才是！”

“他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有资格？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他有什么资格？”

嘎吱！

不远处的一扇房门被打了开来，墨灼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厅中的两个人。

“对了，你刚刚的话提醒了我，我是墨家新一任的家主，虽然墨家现在已经没人了，但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听我墨家命令的家族势力还是有那么些的。

让他们为我们去死有些不太现实，即便是墨家尚在也做不到这一点，但出钱出力，出几个人来帮忙还是能做到的，放心，都是立下过血誓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不会背叛。”

墨灼把话说完，便是再度关上了房门。

徐天耸了耸肩膀，看向费通道：“我说过了，他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费通的脸上有着些许尴尬，徐天却是并不在意，笑了笑道：“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墨家毕竟是传承过百年的家族，这样的家族骤然被灭，一定有许多的应对手段没来得及用出来，当然就算没有这些，但是墨家这两个字，也足够让我保持敬意了。”

房间内，闭着眼睛倚靠在门板上的墨灼缓缓睁开了眼睛，迈步坐回到竹床上，今天见到了赵甲突破的全过程，对他而言也是有着不小的好处和启发。

保持敬意？费通有点不太明白徐天话里的意思，虽然他也知道墨家对机关术的钻研始终走在任何人的前面，可和徐天之间却并没有什么交集，这哪来的敬意呢？

徐天看出了费通脸上的不解却并没有解释，有无数次的夜晚他都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忘掉另一边的世界。

太难了，只有踏上了修炼路，徐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离自己的目标有多远，那不是一个按部就班一步步走就能走到的地方，而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那日在邈山顶的记忆就会浮现在眼前，还有那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笑脸。

“我会回来，我会找到你的，苏湮晗。”

徐天闭眼在心里默念道，睁开眼睛却是又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也是，目标要是太过容易达成，那人生未免也太无趣，太没有挑战性了。

想想当初为了写一篇论文愣是跟着考古队和一群刀口舔血的家伙下了一座无名的大墓，那时自己的境况和现在又是何等的相似，更别说那时的自己面对墓里的机关和怪物根本就无能为力，而现在的自己至少已经有了力量，不是吗？

“徐天，徐天？徐天！”

“啊？”

“我跟你说话呢！”费通看向才回过神来的徐天，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你可是想清楚了，墨灼要对付的可不单是族卫，还有灵月宫！你真打算和灵月宫对上？”

徐天眨了眨眼，亦是低声道：“那依照费叔的意思呢？”

费通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费通怕死，你既然叫我一声叔，算上和你父亲的关系，我也就把你当子侄辈看待，我要说的是，灵月宫的强大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就算是你父亲，所制定的计划里也绝没有要针对灵月宫的意思。”

“那是因为灵月宫历来宣称不插手世俗之事吧？”

徐天冷笑道：“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灭墨家是族卫协同灵月宫出手的，我逃出苍茫郡城的时候追杀我的人中就有灵月宫的外门大长老何炅，还有苍茫郡守杨成言的死。

杨成言可是先天境啊，还是先天境里数得上名号的强者，单凭当时族卫在苍茫郡城的人手，要杀死他根本不可能，但如果族卫的背后站的是灵月宫的话，这就说的通了。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费叔，你真的认为灵月宫的那些人会坐视我们干掉族卫推翻徐獬这个燕王吗？”

费通沉默了，额头布满了汗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跟我来我的房间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