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衣侯望着变化甚大的浮若因,不禁感慨几分,道:“相师清闲,才令吾更加欣羡。”
也许冥衣侯还暗中提出,秀鳞主人过于享受安逸,而忽视自己应该尽的义务——辅佐冥皇!
秀鳞主人顿了一下,倒了一壶水,以灵火煮之。
“若无冥皇首肯,浮若因岂敢玩忽职守。”
秀鳞主人此话是回应刚刚冥衣侯言有深意的感慨,意思是冥皇要他离开的。
冥衣侯沉吟片刻,水很快开了,站在一边的风飘絮主动上前,要给二位煮茶。
“不用,吾想品尝相师手艺下的好茶。”冥衣侯抬手示意风飘絮待一边。
风飘絮这才意识到,自己师父与侯爷之间的交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冥皇失眠,朝野肃静,吾等六王需坐镇八方,何故二位相师不能一起处理事务?”
冥衣侯又拐着弯问,为什么你身为右相师,一皇之下万人之上,还要选择退隐。
“侯爷久别死界,可知现在死界叫泥婆暗界?”
秀鳞主人的意思是,你冥衣侯离开那么久,又怎么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又如何理解我选择离开?
好像自己也失职,没多少资格指教浮若因,冥衣侯心想,导致浮若因选择离开的原因一定很重要,所以还是要问清楚。
“那吾想知道,现在只有左相师黑梦布爵跟随冥皇吗?”
这个问题可不能随便回答了,只是秀鳞主人也没有犹豫多久,他笑道;“处江湖之远,虽忧其君,可居庙堂之高,则未必有心啊!”
秀鳞主人将水与茶叶浑搅一起,温闷五息,然后倾斜茶壶,青绿色的茶水毫无茶屑地从壶嘴流入茶杯。
倒了三杯八分后,剩下流回壶底沉积,秀鳞主人道:“茶静五息,水下八分,可以做到茶水清澈无屑,”
顿了一下,三人看向茶水,果真清新洁净,香气甘甜,确实没有像一般倒茶一样充满茶屑。
秀鳞主人意有所指继续道:“余下二分,已沉积壶底,会更加浓郁,沉茶沉香,却也难免沾上苦涩,仅一分,就足以破坏眼前三杯清茶。”
风飘絮目露疑惑,冥衣侯则沉吟道:“这积累的三分终究需要倒出,泡太久,有损茶叶。”
秀鳞主人笑着一叹,“是啊,还是需要倒出,无论积累多久、多香、多苦,但我会这么倒!”
说罢,秀鳞主人将最后二分茶分别加入两个杯子,剩下一个不加,于是有两杯变得深色浑浊,杯底有碎末涌动。
这两杯便失去了方才的清新,更添浓郁,也更加复杂,与最后一杯清茶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者保其一,又不浪费。”
风飘絮满脑子问号,他虽然是冥衣侯谋士,是智囊代表,但现在好像跟不上二位大人的节奏,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我尝尝。”
冥衣侯喝了那杯清茶,接着又喝一杯浓茶,细细品味,各有风味。
“吾,还是喜欢这杯清茶!”冥衣侯吐息道,喉间茶香残留。
“清茶不好倒,浓茶则更容易。”秀鳞主人道。
“得之不易,愈是珍惜,且清淡明朗,也温润你吾!”
秀鳞主人不再多言茶,看着冥衣侯道:“看来侯爷已有决定?”
冥衣侯转而笑道:“吾一人的喜欢决定不了什么,先生呢?”
这次,冥衣侯不再称秀鳞主人右相师,而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