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已过,马上就要入冬的紫平已是明月当空挂,不现银河身。而谭府内洋溢着喜悦之气,偌大的前厅中左右两侧摆放着许多食案,每个可以容纳二人入座,中间都被清空,谭则成坐在正位,身边分别坐着谭瑾瑜和谭继理。
侍女们有序地上着供客人食用的水果和一些简单的菜品。等到全部弄完毕后,侍女们都退下,只留有几个维持秩序的侍卫。颜夫人先行离去,颜复礼和向阳便坐在左侧的一个食案后,颜复礼吃着食案上的橘子对向阳低语:“等下有好看的,两年前我行弱冠礼时就弄过,不过当初我也上去,这次应该不会让瑾瑜上吧。等会叫到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对你以后的仕途会有很大的帮助。”
向阳这才明白过来要进行比试,经过深刻反思过后,自己不卑不亢,有信心与这些官宦子弟来比划比划,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自己从来没有和别人比试过,当着这么多达官显贵的面,真的叫到自己,怯场的话怕是要丢人丢大发。
晚些时候,谭则成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拱手道:“紫平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想必诸位都了解,举行笄礼的那天都要进行一次演武,一来是活跃气氛,二来也是检验年轻一代修士的好机会,不过小女一介女儿身,加上自幼体质柔弱,就不参加这次比试,不知哪两位少侠先来?”
谭则成满怀期待的看着底下这批年轻修士,此时此刻有的跟父辈交流着,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对于这次的比试,应该是做过准备。在场的修士,除去几名女子外,算上向阳刚好十个,差不多就是向阳那一桌上的人。
“你估计是没什么实战经验,你先观察会,先摸清他们的路数,等一下有机会再上去。”颜复礼小声与向阳交谈。
“那你今天要上吗?我还没看过你的能力呢。”
颜复礼憨厚一笑:“两年前弱冠礼时,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愣头青,下手不知轻重,将丞相长史家的小儿子的脑袋打破,你看,就是对面穿黑衣正与身边的钟叔叔交谈的钟祈。自从那日后,父亲严厉的批评我,让我出门在外多注意分寸。不过看到马俊驹还在,他上的话我应该会上吧,到时你就会看到。”
向阳点了点头,眼光看向正襟危坐着的谭瑾瑜,今天她的这身打扮多了分成熟之色,让本就对其有所爱慕的向阳内心多出一丝心猿意马。
谭瑾瑜好像发现向阳投来的目光,白了他一眼,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是在说:“等会有你好看的。”
就在这时,隔壁食案上的罗闫起身走到离谭则成约摸两步的距离,面对着拱手说道:“罗闫多谢谭伯父宴请,后生这厢献丑。”
得到谭则成的认可,罗闫环顾四周,缓缓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很熟络,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哪位能上前与我切磋一番。”
一位穿着灰色锦服的长发俊美少年站身,对谭则成和其他权贵们都拱手而示:“在下张由君,前来赐教。”
少年走到殿堂中央,站到罗闫身后,罗闫也转过身来,俩人眼神犀利的看着对方,谭则成笑道:“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
“希望你能用上全力,不然你会输得很惨。”罗闫挑衅道。
张由君也不示弱,一脸轻蔑以示回击:“你也是,小狼王,别让我失望。”
罗闫深吸一口气,绷直身子,扭了扭脖颈,手臂上瞬间长出一层厚厚的银灰色兽毛,随后整个身体连同面部都变成了暗灰色,四肢的肌肉暴起,十根手指上的肉色指甲先是收缩变窄,又迅速的长出异常尖锐向内弯曲的灰黑色指甲,眼睛中瞳孔赫然放大,呈黄褐色。
与向阳在木桩集见到的差不多,只是此时的罗闫张开嘴,舔了舔赫然出现在上下颚那四颗硕大无比的獠牙,眼神像是看着一个肥美的猎物一样,血腥而阴毒。
与罗闫相视的张由君则没有那么多的动作,只是抬起右手,用左手抡起袖口,整个手臂包括着手掌在内,一同变成像是一把没有握把的锋利的尖刀一样,中指化为最尖锐的尖刺,通体黑色,没有任何的光泽。
罗闫大声嘶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