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拦在他们前面的人更多,甚至架起了好几挺机枪,一见两人出现就开火。水仔只得躲在一颗大树后隐蔽,阿土妹却被打得浑身黄光阵阵,连声尖叫。
水仔看见阿土妹被打急了,慌忙叫她躲进树林,谁知刚要出手去拉她,一颗手榴弹就扔了过来。
水仔大叫一声。
“阿土!快躲开!”
轰!
一声炸响,江边的小路被炸出了一个小坑,水仔赶紧拍掉头上的尘土,尘土弥漫中四下搜索阿土妹的身影。
手榴弹应该炸不死她吧,她可是黄栩子啊!
定睛一看,弹坑中的黑衣少女四肢完好,似乎还在动弹。可细细一看,才发觉不对劲。
“啊!~~”
少女凄厉的尖叫从弹坑中传来,一阵亮光骤然从坑底喷出,阿土妹站起身来,脸上突然变得眉目金黄,金手金额,胸前翠灵石亮得刺眼。
这是什么?
她的双眼忽然激射进两道光柱,前面射向她的子弹一下子变成了铜水,拦路的士兵像见了鬼一样,扔下枪就逃跑。水仔想拉住她叫她别再杀人了,谁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击飞在一边,将一颗树直接撞断。
一场无声的屠杀又开始上演,这次比上次更为恐怖,纷飞的军帽和残衣破裤像落雨一样从天上飘下,钢铁所铸的枪变成了一滩软泥,血肉蒸发在浑浊湿润的空气中……
惊慌失措的士兵连叫唤都来不及,就连同周围的草木一起,被阿土妹双眼激射出来的黄栩光柱化成了脓水和白汽。前方的小路在炽烈黄光照射下突然轰塌,缺口处顿时涌进涛涛的江水,冲刷着,不断带走泥土和碎石。
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第三层伏羲决吗?
水仔完全忘记了撞得疼痛不已,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岸边被黄栩光柱炸出的一个巨坑悬崖。
可再一转头,水仔发现了不对劲。
黄光忽然暗淡,阿土妹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双目失神,脸色苍白的栽进了垮塌的悬崖下。
不好!她要晕倒!
水仔大惊失色,不顾被撞得生疼的后背,纵身一跃,跟着她跳进江中。
又是几声炮响,随着两声由远至近的呼啸,江面上又被掀翻了一个木筏。木块纷飞,被炸烂的残木被江水卷起,又飘向四周,水仔一手抱着昏迷的阿土妹,一手划着水,拼命游向一块碎木板。
身后的长江两岸,枪声阵阵,炮声隆隆,火光点点。而江水却卷着无数的尸体和战争碎屑,和他一起向着下游飘去……
2
彭汉章浑身湿透的被救上岸来,狼狈不堪,吐了几口江水后,又冻得浑身发颤。手下人赶紧找来几件衣服给他披上,当他看见对岸已经失控的渡江部队时,心叫完了。
已经过江的部队还不到一万人,剩下的九千多人死的死,逃的逃,留下大量的军备物资拱手送给了川军。
他到死都没弄明白,究竟是哪只队伍能够穿越两个黔军防区把他打成这副惨样。
现在悔恨自己太轻敌已经没有用了,方才他就应该舍弃渡江计划全力对付这只部队,直到吃得一个不剩才行。
此刻后悔早已来不及,他只得立即集合已经过江的部队,解决在这边出现的麻烦。
可当他听说刚才只是两个不明身份的男女把已经过江的部队弄得人仰马翻时,差点气得吐血。
“狗日的!杜文举人呢?”
他气急败坏的骂道,第一混成旅旅长杜文举吓得面如土灰的跑过来,解释说刚过江不久就碰到一束诡异的黄色闪电,直接将两个警戒排的人掀飞,他连忙带人过去查看情况,只看见一个土家少年正在和士兵打斗,还有一个土家少女在一边助战。
“两个娃娃把几千人的部队弄成这样?你跟我编神话呢!”
彭汉章根本不听这解释,嘴都气歪了。杜文举是脸色苍白,惶恐不已。
“我……我开始也没搞清楚……可,可是师长,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妖怪!那个女娃子浑身冒光,那光一碰到人就把人化成一滩水……我们开枪了,但那两个人根本不怕子弹!我们和他们在树林里面打了两个多小时……”
杜文举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解释道:
“事出突然,我们的注意力全部在对岸的渡口,这边没来得及布防……下面损失惨重……一千多人没了。”
“拉下去军法从事!”
彭汉章气得大叫,胸中一股无名之火烧得他浑身发烫,刚刚湿透的衣服被烤得冒出一阵阵白烟。
可杜文举刚被宪兵拉下去,彭汉章又叫人把他拉了回来。
杜文举一死倒是干脆了,可他彭汉章去袁祖铭那里怎么交代呢?
怒火中烧的他恢复了一些理智,看着吓成了傻瓜的杜文举,彭汉章知道现在还不能杀了他。必须留着,好送到袁祖铭那里让他当自己的替死鬼。
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若不是渡江对岸突然出现的异常打乱了他的思路,他也不会犯这个让川军钻了大空子的愚蠢错误。
他恨恨的看着杜文举,伸手抹掉自己一脸的汗水,啐了口唾沫。
“你的事情我先记上!赶紧给我速度集合队伍!撤出战斗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