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青铜器!
半个人身的青铜炉匍匐在地面上,像一只巨大的蟾蜍,冷不防地想要吓人一跳。
翻腾的火焰在炉腹中熊熊燃烧,帅凡注视着炉中张牙舞爪的火焰,空气中嗅到一丝不正常的香气。
不都是木炭,还有和楼下青铜灯中盛有一样的香油,两者结合下的气味,很不一样。
沙漠中的夜晚,如果没有取暖的设备,冷得和冰川也差不了多少,这捧火炉的出现,倒也不会显得丝毫突兀。
一张竹制的单人床,在窗户下的一角,和这间宽敞的房间相比,显得异常单调。
帅凡双腿蜷缩在竹床上,窗户正对着脸,可以看清楚窗外的风景。
呼啸而来的北风,卷动着漫天的黄沙,在辽阔的沙漠上空驰骋,吹出各种不规则的形状。
风从墙缝中吹过来,夹杂着一股浑浊的清冷气息,帅凡居然觉得很适应。
在罗布泊周边的这片沙漠,帅凡是第一亲身体验到什么叫做‘寄蜉蝣于天地’的孤寂感。
茫茫大漠,身如浮萍,就算是身死在异乡,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这个世界这么大,每天都有奔流不息的人群在彼此交融,总有一部分人,会悄无声息地离开,随便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原因,就这么人间蒸发。
帅凡这个时候在想,别的人,如果失踪了,尚且还能在时间留下一段记忆,会有亲人缅怀。
可是自己呢?
帅凡抱着这样的念头,突然觉得眼皮很沉重,就想这么一直睡下去,谁也别来打搅自己。
……
帅凡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双眼无论怎么去适应,总是看不到眼前的景物。
无形的压迫,从四面八荒席卷而来,帅凡前后左右,有四面无形的镜子,组成一个幽闭的空间,正缓缓地向着自己压来。
帅凡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表情,双手试着去阻挡,可是只是触碰到冷冰冰的镜面,发出‘砰砰’的敲击感。
坚硬的玻璃,好像万年的寒冰一样,坚不可摧,无论帅凡怎么用力,怎样去试图打破空间的封锁,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钻心的疼痛,从拳头上的棱角传来,帅凡的脸色从焦急变成焦躁,封锁的空间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接近人身体。
帅凡已经放弃打碎这四面镜子,两只手只有无力地张开,企图依靠自身的力量,能起到片刻的缓解。
“啊!”
身处镜面中心的人,无力地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双手被压迫得只能垂直贴在大腿的位置,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被挤压得扭曲,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鲜血混合着汗水,从身体表面的每一个毛孔中流淌,涔涔地淌过每一寸肌肤,帅凡还在苦苦地坚持着。
当身体的关节被压迫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时,帅凡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每一个器官都分不出原来的形状。
‘砰’地一声炸裂,一团粘稠的液体,洒在了透明的镜面上。
“啊!”
帅凡发出惊恐的呐喊,猛地一翻身,坐了起来。
原来是在做梦!
帅凡心有余悸地擦拭了汗水,正打算长长地喘息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坐在客栈的竹床上,而是坐在石桥的一端,面对的是一座高高的山峰。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