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董卓对此显得很不爽,怒瞪着刘汉少,直到刘汉少好像快哭出来了,才冷哼着说:“没事便散了吧。”说完,转身下殿,只留下刘汉少尴尬地坐在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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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刘汉少的反应,董卓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窃喜,回到自己的司空府,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立刻迎上前来,问道:“公公今日行事,可有奏效?”
敢情刘汉少说“公公”是公上加公的意思,现在董卓的掾属都开始尊敬地称呼他为公公了。
“文优,大可安心。想那皇帝小儿,不过是一小小竖子罢了,怎会如你所言,城府甚深?不过……今日他倒是诏了丁原入京,任执金吾。”
说到这里,董卓现出一脸怒气,看样子对于这件事是真的很不满。
这个“文优”,便是李儒的字。
这个李儒,在原本的历史上,与其说是大名鼎鼎,不如说是臭名昭著。他便是董卓的心腹谋士,从董卓拒诏还京,到驻兵河东,从上书朝堂,到飞驰洛阳,可以说董卓一路走来,处处都有他的影子。难怪连戏志才也说,董卓身边,必有智谋。
当然,假如刘汉少听到这个名字,不是怒刷,便是吓尿,因为原本的历史上,也正是李儒端着毒酒给刘小辩灌下去,结果了他的小命。曹操那么牛,还得供着皇帝当吉祥物,曹家篡位用了两代,司马家更是三代四人,仍然被天下非议,引为不耻,而李儒弑君,似乎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所以,李儒的臭名昭著,不在于他肚子里有多少坏水,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底线。
听到董卓所说,李儒反而放下心来。董卓长的又不帅,皇帝没理由一见他就升官,还赞赏连连。所以,昨天董卓高高兴兴地回来,李儒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还给董卓出主意,要他今天故意试探皇帝。忍得了是不正常的,忍不了才是正常的。诏丁原,是皇帝要借助别的力量来对抗董公公么?
“此事易耳。”
李儒给董卓出主意,马上动手抄了那些宦官的私宅。之前袁绍已经命人把宦官家都杀绝了,可是董卓的目的是奔着钱财去的。宦官家里钱多的都是数不过来,不单自己敛财几十年,就是刘宏收敛的钱财,万金堂放不下,也都分放在宦官家里,所以,谁家都像个小银行。董卓直接挖地三尺,也不打算剩下一枚五铢钱,然后再拿出一部分,拉拢收买何进与何苗原来的部属。反正何进与何苗都已经死了,这些部属本就无所适从,现在董卓势大,又肯为大将军“报仇”,又肯赏下钱财,所以便纷纷投效了过去。
第三天清晨,又有大批的董卓兵马开进洛阳,大家还以为是董卓后续的大部队到了,纷纷畏如虎狼,连“敢怒”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指望有“敢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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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朝会,董卓上奏,要求彻查何太后遇害一案,画风转变之快,令人始料不及。随后朝堂上又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大意就是说此案重大,京城官吏,皆有嫌疑,为了确保公正无私,最好选用外地官员,其含意直推董卓。
于是,刘汉少下诏,任董卓为太尉,持节,彻查何太后遇害案。
之前的太尉是刘虞,可是这么久了,刘虞还是没有到任。司空刘弘被刘汉少免了,司徒丁宫被董卓踢飞,如今的三公,只有董卓这个太尉一人在位。所以,国遇大事,三公商议,现在董卓只要自己和自己商量着办就行了。
董卓步步紧逼,刘汉少一味退让,朝中群臣纷纷表示,我们对你很失望。当然,或许他们自己更加无能,但是他们不管这些,或者看到董卓势大,纷纷投效,或者暗地里叨咕几句世风日下,以显示自己的清高忠直。
有官位,有符节,有任命,董卓军在洛阳城中展开了翻天覆地的“大调查,大搜捕。”首先倒霉的就是有钱户,别管是王孙贵族,还是世代公卿,统统翻个底朝天,稍有不从,当场格杀。别人也都好过不到哪去,看顺眼的,不管男女,统统抢走,看不顺眼的,不管老少,统统杀掉,整个洛阳城都遭了殃了。唯一给了一点点薄面的,大概就是史侯府,毕竟是皇帝从前住过的宅子,何况现在里边就一个老道,没啥油水。
已经不错了。
原本的历史上,董卓进京仅仅三天,就把刘小辩那个皇帝给废了。可是现在的第三天,董卓成了太尉,正忙着自己的查案大事,压根没想过废黜皇帝之事。
丁原终于赶到了洛阳,这位“迟来大师”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原本自己的兵马离洛阳最近,却让董卓那个老糙货抢了先机,眼看着洛阳城已经被搞的鸡都飞不起来了,大骨头肉块都落进了董卓的碗里,恐怕自己连口汤也喝不着。
奉诏替换掉董卓的兵马,守御住皇宫外围,丁原立刻上书,说自己是执金吾,有安定京师,保卫皇宫之责,彻查太后遇害一事,应当交由自己负责。
董卓更绝,当场就要拿下丁原,说他有谋害太后嫌疑。只是丁原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来的,此时,身后一员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之将怒瞪董卓,做好了一言不合就开撕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