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王闹闹的到来,便让嵩山原本那碗“和气汤”一泻千里,随后,清超粉、拢人心、放何仪,接二连三的事情,黄邵全部知晓,却又始料未及,更加无可奈何。只怕自己这个旅长现在说句话,已远不如赵云与戏志才好使,即使龚都都未必坚决执行。
黄邵是真的有点被吓着了,碍于军法,只能偷偷的请戏志才喝酒。席间,何止是推心置腹,简直是袒胸露乳,就差剖肝沥胆了。黄邵借着酒劲,向戏志才歌颂着汉少的恩德,并哭诉了自己的难处,恳请戏志才为自己指一条明路。
老实说,戏志才并没有想过太为难黄邵,因为这个人还是有一定见识的,并且也知道进退。但是嵩山旅牵扯着一个庞大的计划,更直接关乎着刘汉少的安危,戏志才是不容许出现一点差错的,必要之时,恐怕也只能对黄邵下手。
现在,黄邵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担任这个旅长,强居此位只怕未必是幸,唯有放权,方可避祸。那么,究竟该把权放到什么程度,自己是去当一个团长呢,还是营长?总不能跑去当大头兵吧?所以,这才是黄邵请戏志才喝酒的目的,甚至主动提出了请辞旅长一职。
想不到黄邵甘做暖宝宝,如此贴心,戏志才很欣慰。若真是杀掉黄邵,无论如何谋划寻机,到最后难免落人口实,于军心不利,于汉少名望更不利。现在他能主动让贤,却是再好不过了。抚摸着刘汉少赠的佩刀,这不仅有汉少赐予的权利,更包含着一份无以为报的信赖。自从这把刀到了戏志才手里,便刀不离身,更养成了一个习惯,想事的时候总会满含深情地摸一摸,就好像一休哥沾着吐沫蹭秃瓢一样。
“黄旅长,你我都是读书人,原本对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夫之事也不擅长,更感无趣。奈何,世道不好,不得已而为之。可是,世道不会一直这样混乱下去,待过得几年,汉少登上大位,执掌天下,一定会还给百姓一个清平之世。届时,定需大量清官廉吏,一起辅佐治事。咱们嵩山如今也有几万务农百姓,倒是缺少个总揽调度之人,不如黄旅长请奏汉少,领一个嵩山令,一来可以治理咱们嵩山百姓,二来累积从政经验,将来有宜仕途,入可登堂上朝,出可牧守地方,也是一件幸事。”
这个饼画的好大,黄邵都要流口水了,当然,更多的还是震惊。自打见到刘汉少开始,黄邵就知道这个小娃不简单,但是现在,从戏志才嘴里说出执掌天下的话,而且还说的那么轻松,理所当然,任凭黄邵如何脑洞大开,贫穷还是限制了他的想象。
不管有没有人相信,直到目前为止,黄邵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刘汉少的真正身份,因为出北邙之时,戏志才已经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透露。在一定程度上,这也造成了黄邵等人疑惑与观望,难以收服的一个原因,但是与刘汉少的安危相比,戏志才宁可把困难留给自己。毕竟皇子蓄养私兵,这事要是捅出去,后果实难预料。好比这一次何仪出走,假如他怀恨在心,向朝廷告密,又或者是被生擒活捉,攀咬招供,那么,刘汉少该如何收场?
黄邵有些发颤地问道:“戏旅参,卑职斗胆,请问汉少……主君来历,不知能否见告?”
看看人家黄邵这觉悟,旅长对旅参,都用上卑职谦称了。
事已至此,嵩山旅已十拿九稳,翻不起什么风浪,能够小范围扩散,如实相告,只会更坚其志,死心塌地。于是,戏志才酷酷地说出几个字。
“大汉皇子,史侯殿下!”
哦咧个去,张角显灵了……呸呸呸,是祖上冒青烟。这一回,自己可是抱住“龙大腿”了呀,几十年的苦日子总算快熬到头了!赶明儿汉少登基,自己算不算是从龙之功?
黄邵发呆三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然向着洛阳方向大礼遥拜起来,然后起身,又向着戏志才拱手作揖,口中有点语无伦次地说:“先生厚德,先生高义,先生提携之恩,邵铭记于心……”
好吧,看样子黄邵也蛮喜欢当官的,只不过先前没到想当官想疯了的份上,可是现在……似乎有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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