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 词组与福克尔博的解读(2 / 2)柳色轻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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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过什么,大概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吧?”他只是有些遗憾,关于这件事完整的真相,大抵是没有人能再有机会了解了。

在接收到加索斯发过来的联络申请之前,福克尔博已经要疯掉了。

虽然他本来就觉得,从失去人类身份起,自己一直都是疯的。

要让一个疯掉的疯子崩溃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抽去他精神唯一的脊梁,和用以维持存在的唯一执念。

从果核历766年12月28日夜23点,至果核历767年1月1日凌晨4点20分。

整整77个小时20分钟,福克尔博彻底失去了跟宪章系统的联系。

更令他惊恐的是,自29日凌晨1点起,他的探索者内自载的宪卫终端,与宪卫局中央信息终端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那不可能是信号问题,他连接的是BC2764废弃物分离回收站与外界联通的地线,地下光缆,一旦中断自测系统就会发出警报的线路。

他无法完整而理智的思考,却无法停止胡乱的思考。

他逐渐无法自控的猜测到自己的调查,是不是触碰到了宪章系统绝不允许他人触碰的某种顶级机密,因此被封闭了权限,被逐出了宪卫体系。

他觉得这种猜测触碰到了真相。

他不停的试图告诉自己,这或许是一个意外,或许有某种他预测不到的事情发生,或许是宪章系统和宪卫终端发生了某种故障。

但他又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你不切实际的奢望而已。

在他失去作为碳基生物的生命时,他的核心处理程序内充斥的是愤怒、不甘、仇恨、阴暗的报复欲、扭曲等等复杂到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绪。

种种几乎撑爆他整个意识体不停挤满他内心的情绪。

而在久候宪章系统未得到答复,更意外的失去了与宪卫局中央信息终端的链接权限后,他的心里却只有一种情绪。

那就是惶恐。

除此之外是一片的空,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无形的黑洞,所有的想法和情绪都不停的被吸入其中不见踪影。

他开始觉得心中无法填补的空,被整个世界抛弃的那种空。

宪卫局对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

他猜测是不是正有一颗飞弹正锁定着这里飞行,很快就将会把他和这里的一切化为灰烬从而彻底湮没某些秘密。

他只恨那颗飞弹为什么不早点到来。

为什么要让自己多一秒在被宪卫体系抛弃的状况下还要存在于这个世间,不在自己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毁灭掉自己。

然而在他不断的期盼和恐惧中,那颗飞弹却始终没有到来。

他彻底的陷入崩溃,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用于绝望的嚎哭与恶毒的咒骂。

他疯狂的边哭泣边咒骂响虎,咒骂终焉镇,咒骂在这里遇到的喜欢或不喜欢的一切……

他开始恶毒的咒骂杨鱼沐和五处、咒骂彭比特金森特、咒骂那个让自己得到关键信息的雨风铃酒馆、咒骂司徒尔森……

但他始终不曾咒骂宪章系统和宪卫局,他对自己的这种际遇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只是憎恨为何是自己触碰了这种机密。

但他却不敢离开BC2764废弃物分离回收站。

即使在他最绝望最疯狂的时刻,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守在这里,不让那些被他封锁在梦境内的那些人有丝毫出逃的机会。

尽管他们有可能无辜,但只要能让他与宪卫体系产生丝毫的联系,他不在乎谁无辜不无辜。

这并无助于他的绝望,却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可怜与卑微。

果核历767年1月1日凌晨4点20分,当加索斯请求联络的信号传来时,福克尔博正筋疲力竭的抱膝埋头坐在地面上抽泣。

他几乎以为那声响只是自己的幻听而已,而不肯抬起头看一眼,直至那信号声一直一直固执的响起。

他勉强扫了眼臂甲,那上方蓝色的信号灯的确是在闪烁。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即心中充满狂喜。

他想起来需要整理仪容,但似乎太难清理,他害怕但隔太久通讯中断,所以他干脆扯掉了自己的仿生面皮。

他看起来还是很狼狈,但是至少,金属构建的面庞上,没人看得出他哭过。

通讯很简短,加索斯简短的转述了孟萨利的命令,并传送给他两份文件,随即中断了通讯。

在第一份文件里,他了解了他一直期盼的那枚飞弹为什么直至现在还未到来的原因,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毕竟事关那位大人啊,他微笑着想到,并有些感激的想起自己还曾偶然有机会与他碰面,在他那里品尝到了产自克罗地亚莫托文的白松露酱。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的拦阻,自己大概会在被抛弃的痛苦中死去吧?他想,至少现在宪卫体系终于用得上自己了。

在第二份11个词组构成的文件上,他自动结合飞弹猜想,组合了自己的理解:

确认危险目标,福克尔博程序感染,自体殉爆整体摧毁梦境系统群体目标,(彻底)清除分裂体感染。

那么,自己原来并不是因为获知了某种秘密而被驱逐出宪卫体系,而是因为那位大人的分裂体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自己的程序啊。

事后不追责,大概是原谅自己丧失警惕被分裂体感染的事情吧?也就是说就算彻底的消失死去,宪卫体系仍然会承认自己是其中一员。

最后时刻,能回归宪卫体系,这感觉真好。

他微笑着拆开了自己探索者机体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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