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人类？地表人类吗？我们曾经也是地表的人类，很多年前可能比帝国的人类更有优越感，我们是从日暮山脉里出来的。”盖仑说道，“两千年过去了，心境早变得不同了，没有恨了。更何况，本来也不恨。我会恨杀我们部族成员的人，但不会恨所有的地表人类。”

“就算部族内部，不也是整天争权夺利吗？恨来恨去的，不知道该恨谁了。”盖仑笑道，“当了将近两千年的神灵了，每天耳朵里都缺不了抱怨。如果这个关过不去，早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世俗人以为神灵高高在上，其实神灵不是那么好当的，人心不是那么好教化的。”

齐谐点点头说道：“我的弟子里面，你的心性应该是最高的，毕竟是两千年的岁月磨练。所以，你要把你的经验传授给师兄们。”

盖仑的话给了齐谐很多启示。

本来大道自然门不走香火供养的路子，现在看来提取香火供养或者是提高某些弟子心性的一种方法。

“盖仑，师门的修行不依靠信众。这点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依靠信众的修行方法不足取。”

盖仑一愣，老师好像是否认了某种修法。但是，部族的典籍里没有这种观点，只是说明不能用伪神法进步。

“我们没有神庙吗？”他问道。

齐谐摇摇头。

“老师，你是督伊德？”盖仑问道。

齐谐又摇摇头。

“老师，我们的祖神是什么大神？”

齐谐笑道：“我们没有神庙，也没有祖神。”

“即便是督伊德也有神庙的，只是形式不同罢了。”盖仑说道，“而且成了督伊德大神后也不乏后人用神庙祭祀的。其实，我们部族的修行方式也主要是督伊德的修者训练体系。”

齐谐想到了小银河系道家的三清祖师。他又笑道：“这又是另外的事情了。具体来说，我们不依靠祭祀获取力量。别人要祭祀，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不是很浪费？”盖仑说道，“不但是浪费了别人的祭祀，也会错过值得培养的人。祭司体系是可以发现值得培养的后辈的。”

“如果有人要修大道，我们都帮忙。我们只付出，不索取，大概是这个意思。如果一定要有神庙的话……”齐谐顿了顿，指着天地说道，“你看到了吗，天地就是我们的神庙。不过就算天地做神庙，这个神庙也太小了。”

盖仑呆住了。他被齐谐的话震惊了。

“不过你或者可以走另外的路子。”

齐谐想起了神国与佛界，心中越发通透了几分。说起来惭愧，他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修者，陪学生谈话的过程，也是他悟道的过程。

“或者你可以用祭祀的力量，但不是为了自己提高力量。”齐谐笑了笑又说道，“依靠祭祀能提高力量吗？我想你会改变主意的。”

最后一句话是齐谐问自己的，他认为大道是要靠自己领悟的。

此时他并不清楚祭祀的力量有多大，如何运用祭祀的力量等等。虽然他的道行极高，但却在一种混沌不清的状态中。没有与异世界的本源起点相融合，并不能借助异世界的天道规则帮助定位。

如果在混元无极之境，或者可以看透异世界。那时即便没有异世界的天道规则帮忙，应该也可以做到对异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不过此时的齐谐离开混元之境尚远，离那混元无极之境，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否则，就不需要盖仑翻译部族的典籍给他看了。没有人教，很多的东西他搞不清楚，看不透。

但文始派大道在冥冥之中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潜移默化中，齐谐认定练化虚空阴阳，成就混元无极才是根本大法。

所以世界观是最重要的。

比如盖仑，虽然经过了两千年的修行，但是在开始的时候就被告知了另外的一套体系而且若干年下来颇有成效。

如此一来，先入为主的观念可能会严重地影响他对大道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