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无语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其实这次的愚者还是你吧?”
“不是。”
江寒断然否认,顿了顿,又说:“上次也不是。”
没错,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有些事情可以心照不宣,但不能摆到台面上。
不管对方问几遍,反正都是这个答案,只要没抓住自己的手脖子,那就可以抵赖到底。
“真的不是你?”黑天又问了一次。
江寒淡定地说:“愚者就是个公用马甲,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所以无论什么人,都能穿上它嘚瑟、嘚瑟,对不对?”
黑天再次哑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呢。”
江寒不动声色:“什么怪事?”
“保险箱中的钱和东西一点也没丢,经过刑侦人员点数,与孙应龙的口供完全吻合,你说怪不怪?”
“为什么奇怪?”江寒故作不解。
黑天沉默了一下:“听说那个保管箱里足足有上千万美元,这么多钱足以让许多人不惜铤而走险了。
换了任何人只怕都很难把持得定,说实话,就连我都没那个自信。
可愚者却分文不取,这样的人还不够奇怪吗?”
江寒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愚者比你有钱呢?”
顿了顿:“当然,也没准是人家的觉悟够高,毕竟这些钱和东西,都应该是国家的嘛!”
黑天顿时无言以对。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这臭小子他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哪!
还觉悟高?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遵从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没错,黑天基本可以肯定,这次的愚者还是江寒这家伙。
只是有点想不通,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意义何在?
这才是黑天打这个电话的主要原因。
黑天想了想,试探说:“我倒是觉得,他是怕这些钱不干净,拿了难免被抓。”
江寒嘿嘿一笑:“老大英明!我觉得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黑天:“”
沉默了足有1秒,忽然问:“你现在还在松江吗?”
江寒坦然说:“没有,我在魔都了。”
黑天呵呵一笑,若有深意地说:“愚者也在。”
江寒:“哦?”
黑天想了想,决定侧面迂回:“你说他去魔都干嘛去了?”
江寒笑了笑:“我又不是愚者,哪知道他想干嘛?”
黑天:“”
你就抵赖吧!
不过在这次的事件中,这小子不但无过,而且有功,顺带着给网安大队也长了不少脸。
看在这个份上,就暂且不追究他的不敬之罪了。
黑天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又问:“那你帮我分析一下,这位愚者先生为什么要给孙傲世留纸条呢?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寒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有。
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说:“他可能是不想让犯罪分子得逞,让国家蒙受巨大损失吧。”
黑天又问:“那为何他不自行举报,反而寄希望于嫌疑人良心发现呢?”
江寒微微一笑:“这个很容易理解吧?这位愚者先生一定是个很正直、很温柔的人,不忍心见到一个大好青年行差踏错,于是给了他一个自首立功的机会呗。”
黑天:“”
很正直、很温柔
真想问你一声,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黑天沉默了一会儿,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他就那么相信人性吗?万一孙傲世无视了他的警告,又该怎么办?”
江寒淡淡一笑,平静地说:“愚者先生大概是认为: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当犯罪意图被别人揭破后,都极大概率会选择自首
退一步说,万一有人脑筋缺根弦,又或者一时短路犯傻,干出什么卷款潜逃之类的事情,其实也不用特别担心。”
“哦?这是为什么?”
江寒叹了口气,解释说:“这里可是魔都啊,到处都是摄像头,管制也无比严格,在这种地方犯了事儿,绝对跑不出多远,就得被逮回来。”
黑天听完,沉吟许久,也叹了口气:“孙傲世的供述,和你分析的一模一样,他看到愚者的留言后根本没想过要跑,也知道根本跑不了,所以立即打电话报警了。
不过,他不是自首,而是揭发检举”
黑天跟着就向江寒仔细地介绍了一下案情经过。
简单的说,由于孙傲世的“深明大义”,随着其父孙应龙以及一些门客纷纷落网,一举为国家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至于孙傲世本人,本来问题就不大,又有立功表现,估计会免于起诉
江寒听完,笑了笑:“但这样一来,孙长青的麻烦就更大了吧?”
黑天点了点头:“他本来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