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魇军中军帐中,仅有闫晗和闫昭二人。
“他娘的!”闫晗气得摔碎了酒盅不说,还掀翻了桌子,骂骂咧咧道:“陛下让咱们一定要夺得一甲,才肯赦免咱们的死罪。可是现在,竟然一个名次也没落着。这要是城破后见了陛下,还不得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去。”
闫昭却道:“大哥,你怎么还惦记着那鹰扬帝的命令呢?”
闫晗一听,不由大为恼火道:“不惦记怎么行!咱们爹娘,还有几个孩子,可也都在牢里关着呢。”
闫昭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大哥你要回去,让他们看着你掉脑袋?你可别忘了,咱们犯的罪,凌迟都不为过。
“要是夺了一甲还好说,可现在,武胜昔看见咱们一来气,判个诛九族也再正常不过。以我之见,唯有夺了这江山社稷,才有可能救得了爹娘他们。”
闫晗思忖片刻,而后坐回虎皮太师椅道:“除掉武胜昔耳目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赶紧去吧。”
闫昭听了,却动也没动道:“下山的路上,就已经除掉了。”
“既然如此,时不我待,联合四军,明日攻城!”
“大哥,我觉得,还是先解决了青狼军和南屏军,再行攻城比较稳妥。”闫昭见闫晗有些犹豫,便继续道:“风来大陆向来的规矩,就是得前朝六玺者,方得天下。要是青狼军和南屏军趁乱先一步得到传国玉玺,那咱们可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闫晗眯缝着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所幸事后连铁骅军和神风军,也一并除掉。”
“这……”闫昭担心道,“要是我等残杀,损失过重,以至于攻不下大良城该怎么办?除非,让他们四军残杀,咱们作壁上观。可是,这谈何容易!”
闫晗如同醍醐灌顶,目光灼灼道:“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见过传国玉玺的人。”
闫昭一怔,而后恍然大悟,点着头道:“我这就去找玉雕匠人来。”
一大早,就有一旗牌官,一脸焦急地在帐外来回走动。
江一笑给小白掖好了被子,然后出帐问道:“何事?”
“回禀郡王!倒不是咱们军中出了事,而是青狼军邀请郡王前去,说是有急事想求。”旗牌官忙回道。
江一笑奇道:“那你急什么?”
“嘿嘿。”旗牌官咧嘴笑道,“我看青狼军的信使急得冒火,也就不自觉跟着起急。”
江一笑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好吧,领我去见请青狼军来的人。”
“好咧,郡王随我来。”
中军帐中。
童殳急得来回走动,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江泓却正襟危坐,内心和外表都极为平静。他已经接到四方义军传来的消息,说是今夜攻城,推翻真武帝国,另立新主。
如此一来,城破之后,五方早晚会杀个你死我活。现在,青狼军和南屏军也只是貌合心不合。
当然,要是江泓知道,江一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那他肯定不敢如此怠慢童殳。
江一笑不等禀奏,直接进了中军帐。等看见童殳,他忙问道:“童兄前来,所为何事?”
童殳像是见到了救星,忙拉着江一笑边走边道:“江兄弟,不好了,二当家的死了!”
江一笑不由颇为诧异,问道:“怎么死的?”
“嗨!”童殳一拍腿道,“两个时辰以前,牛广升这个龟孙儿用毒烟开路,而后进了二当家的营帐,欲行不轨。好在被我们及时发现。哪成想,这龟孙儿竟然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用短刀捅杀了二当家的……”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策马往青狼军大营赶去。
原来,童墨见江一笑救了身死的王友财,这才抱着一线希望。让童殳前来,想要请江一笑救治金芙。
而现在,金芙香消玉殒,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距离唐厥所说的三个时辰,已经不远了。
江一笑禁不住皱眉。他哪里有什么令人死而复生的手段,不过是用了八荒令而已。据唐厥所说,八荒令自行择主之后,仅能转手三次。也不知道,小白吐回来那下,算不算一次。
说着说着,青狼军大营已然到了眼前。
入得营中,就见牛广升被缚了双手,吊在旗杆上,身上一条条血檩子,看来是被狠狠抽打得不轻。
“江兄弟来了,都起开点儿!”童殳头前道。
“江兄弟,你快看看吧。”李长膺那么大的汉子,却眼圈儿通红,显然是大哭了一场。
“我先看看。”江一笑来到卧榻之侧,看见脸色苍白异常的金芙,又忆起那天牛广升“送来”的绿色祈力,便忽然想通牛广升嫉妒自己的原因,心中禁不住犯嘀咕:“金姑娘喜欢我?不能吧!”
看来,昨日太玄殿前又出现的数波绿色祈力,让牛广升开始心绪失控了。